与其他人的惊讶不同,法尔可以说是最了解尤兰将要走的道路的人。
甚至偶尔法尔都觉得自己要比尤兰对他道路的了解还要深刻。
确实,尤兰已经拥有了所有王者最优秀的品质,但是,他还缺少身为王的在最关键的一环。
那就是野心,或者说干净点,信念。
无论是守护,是破坏,还是对任何一种事物的追求。
身为王,必有一个不可更改,不容拒绝的目标。
现在,尤兰有了。
这也许对埃德蒙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对法尔来说,这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因为尤兰没有走到这一步之前,两者之间的斗争终究未成定局。而现在,王已经出现了,那,影也该出现了。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中,阴影逐渐聚集于一身,除了一直跟随在高宁两人身旁的张三有所察觉外,其他人甚至没有现角落处的异样。
同样的五阶晋升仪式,不同于尤兰的万众瞩目,法尔的仪式甚至悄无声息。
“恭喜啊。”阴影逐渐散去,法尔才现自己对面不知何时出现的黑冷漠男人。
“有什么好恭喜的,恭喜我以后注定要做一只臭水沟里的老鼠?”对于这个自己一直看不透的埃阿克斯,法尔同样也是充满了好奇。明明自己能感觉到对方体内流淌着的和自己相同的血脉,但是不管是他还是自己父亲,都在竭力否认着他的家族身份。甚至法尔都没能从他身上察觉到一丝一毫的欲望。他的存在,他的过往,甚至他的工作,在这个人口稀少的家族中,都是为数不多的,不可窥探的秘密。
“何必妄自菲薄,光与影,也只不过是负责的权能不同而已,更何况,就算是臭水沟里的老鼠也有着他自己的职责。”翘着腿,依靠在沙中中的埃阿克斯惬意的享受着属于法尔的阴影。
“那你呢?你的职责又是什么?”虽然实力有所提升,但是即便已经到了五阶,法尔依旧难以窥探出埃阿克斯的虚实,但是趁着埃阿克斯难得愿意与自己沟通的机会,法尔还是忍不住探寻这个被自己父亲列为机密的男人。
“我吗?我负责审判死亡。”随着法尔进阶后所产生的法则阴影逐渐消失,埃阿克斯的身影也随之模糊。只留下法尔一人,独自享受着晋升后的失落与荣耀。
宴会也在高宁步入厅中到达高潮,随着交响乐变得隆重,流连在舞池与座椅中的贵族纷纷起身致礼。
而此刻佝偻的埃德蒙在尤兰的陪同下来到高宁的面前,“尊贵的周王朝少卜,请允许我代表巴比伦对您的到来表示欢迎。”
“只是不知道您这次的到来,给我们带来了些什么呢?”在数位贵族的注视下,埃德蒙还是问出了当前议会最关心的问题。
安西侯突然开放的边境,使得最近所有从事贸易与走私的贵族们都赚的盆满钵满,而毫无疑问,如果这位大使也像安西侯一样,允许他们进入周王朝的话,那所带来的无疑将是无尽的财富。
他们在期盼,在渴望,甚至就连灵魂都已经垂涎欲滴,就等着高宁做出许诺,就扑向那块自己梦中的黄金之国。
“听说我弟弟在你们这没少收到关照?”高宁的视线扫过一旁伪装的高玄,最后落在了维格身上。
“弟弟?”埃德蒙额角滑过一滴冷汗,他之前确实对高宁的身份有所猜测,毕竟塞维尔王国的覆灭的消息就算如何遮掩,也难以逃出议会的情报系统。
更何况这群人根本就没有打算掩盖,他们只是把所有的涉事贵族都杀了而已。
之前埃德蒙以为这已经是事情的结局了,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才刚刚开始。
“高先生之前可能听信了一些谣言,所以和我们之间确实产生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埃德蒙抢先一步将那次刺杀定性,“但是我们愿意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来让高公子体会到巴比伦真正的热情。”
“三叔,你看他的这个回答就比芙兰达要好很多,可惜啊,你的臭味还是熏到我了。所以,我不打算给你这个机会。”高宁丝毫不在意埃德蒙骤变的脸色,依旧揽着高玄的腰肢。
“住口,你这个疯子!你要为你在塞维尔的恶行付出代价!”尤兰不顾埃德蒙的阻拦,将手套丢在了高宁面前,“我,尤兰·汉谟拉比愿赌上所有的荣誉与你决斗。”
“哦?这就是巴比伦的储君的器量吗?与女子决斗,看起来所谓的骑士精神也不过如此。”高宁抬脚踩在手套上,讽刺的看着依旧面容坚定的尤兰。
“我个人的荣辱又怎能与同胞的生死相提并论,我并非你口中的储君,我只是在履行一位贵族的职责。”尤兰拔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长剑,将之插在身前的地板上。
“但是为了公平,我愿意不使用武器。”尤兰目光死死的盯着盛气凌人的高宁,而余光却一直观察着高玄的反应。
等着我吧,高琳小姐,我会向你证明谁才是真正适合你的人的。
“很好,你就是这腐烂中的最后一抹生机吗?”此时高宁看向尤兰的眼神不无欣赏,但是在察觉到他对自己怀中高玄的关注后又变得厌恶。果然,这边的贵族真没救了。
“我接受你的挑战,尤兰·汉谟拉比,如果你赢了我,你将获得来自安西侯与周王朝的友谊。但是,如果你输了。你将为巴比伦带来无休止的战争。别让我失望。”高宁轻轻推开一旁愣神的高玄,一道道金色的丝线自高宁身后蔓延开来。
而在金色丝线出现的一瞬间,尤兰原本坚定地内心却出现了动摇,仅仅是在那几根金丝上他就察觉到了致命的危机。但是自身的荣耀与坚守使得他并没有后退,只能决然的等待出手的机会。哪怕只有一拳。
“咔嚓”
随着一声突兀的碎裂声出现,两人间的对峙也出现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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