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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乎的人都不心疼我,我自己矫情个什麽……”
祝小曼听著,慢慢低下头,两隻手捂住脸,片刻后气恼地把眼镜又摘下,扔到一旁地上。
这眼镜真是碍事!
别把气撒到眼镜上呀。沉淮序捡起眼镜,擦瞭擦先放在自己口袋裡。
“我不明白,为什麽是你,为什麽你要遭遇这一切。”
“我一想到,那时候,你一个人,该怎麽面对这些啊……”
祝小曼声音哽咽,闷闷的话也不知在问谁,泪水糊在手心裡。
沉淮序苦笑回道:“我哪知道呢,许是上辈子作恶,这辈子赎罪来瞭。”
“不许你那麽说!”祝小曼趴在自己的膝盖上哭著,还不耽误她伸出拳头往侧面锤沉淮序一下。
“你那时候怎麽不来找我们,虽然帮不上太多忙,但是有我们陪著,总比你一个人好。”
沉淮序的腰弯下来,也学著祝小曼的样子,弓著腿,把胳膊放在腿上,头压在胳膊上,放松全身看著河面:“找你们做什麽呢,分享喜悦可以得到双倍的快乐,分享悲伤,隻会多一个伤心的人。”
“那时候一切都没有解决办法,不论是消失的周承,还是因为性取向放弃我的父母,我都改变不瞭。”
“我忘不瞭周承,也不会哄骗爸妈去喜欢女生,我没有努力的方向,不论我怎麽努力,也无法再变回他们的好儿子。”
“而且那时候,周承是因为找我才出事的,我快被自责感淹死瞭,我没有力气再接触其他人,我不想开口,不想倾诉,不想努力,我就想一个人,带著我们未曾完成的计划,去看看世界。”
祝小曼哭瞭不知多久,哭到累瞭,抬起头擦瞭擦脸,沉淮序递给她一张纸。
祝小曼捏著纸拧眉:“你有纸,为什麽还用手擦地?”
沉淮序叹瞭口气,没想到随意的小习惯就暴露瞭所有他相瞒的事,不得不说:“我地震时失去瞭痛觉,所以做什麽事粗糙惯瞭,用手擦一下不疼又方便,就没想起来。”
祝小曼觉得再听到什麽也不该有大反应瞭,听到这话也是苦笑说:“你可真是可怜到傢瞭。”
沉淮序摸瞭摸祝小曼的头,安慰的样子和周承之前安慰他一样,或者说他早在这十年不断地回忆中,下意识地记住并模仿瞭周承的所有,才会一举一动都带著少年周承的影子。
祝小曼听完瞭沉淮序的遭遇,该她作为朋友好好给沉淮序上一课瞭,作为高中班主任,对于青少年遇到迷茫挫折时该怎麽引导,她还是很专业瞭。
虽然沉淮序已经不是青少年,但是祝小曼觉得他这十年没有成长,在青少年时就被困住瞭,关住瞭,其实一点都不成熟。
所有的独立成熟的模样,不过是一戳就破的装腔作势,实际脆弱得要死,不知道哪一天坚持不住就碎瞭,然后化成粉末追随少年时的记忆而去。
“作为朋友,我要提醒你,第一,你不要自卑,咱们做人不骄傲但是也不可以自卑,每个人都应该自尊自爱,以自己为先,在世界上,做最爱自己的那一个。”
“我做不到,我的世界,第一个是周承,我最爱的是他。”
“那就改掉,你要爱自己,才有能力爱他,不然你就没有爱他的能力。”沉淮序听不懂,但是点点头。
祝小曼继续教他:“第二,你要有自己的事业,不能把全部的精力放在爱情上,虽然我知道你从小就是恋爱脑,但是……”
祝小曼想到沉淮序刚才的回答,这句“如果你没有事业等遇到挫折或者感情出瞭变故时会受伤”,恐怕并不能警醒沉淮序,于是换瞭方式。
“如果你没有自己的事业,就不能得到另一半的尊重,慢慢地会失去自我,也会失去被爱的资格,你不怕以后周承嫌弃你。”
恶狼要撕破
沉淮序立刻紧张起来:“还会这样?那我改,我这十年不是什麽都没干的,我一直有在摄影,也会寄到杂志和赛事去参加比赛。”
虽然都是导师和偶然合作过的公司穷追不舍地问他要时,他才会提供一些最近拍摄的素材,真正拍到的心头之好,他都是打印下来写上日记,寄到小屋,留著死前烧瞭,准备以后分享给周承呢。
这十年的拍摄记录,都在小屋那个定制的铁皮信箱裡。
“那你成绩怎麽样,有什麽奖项或杂志发佈吗?”祝小曼提起些精神,给他分析。
沉淮序想瞭想,记不清瞭,他没留意过这些,虽然有些奖项联系他,但是他从来没去过,奖金倒是会打到卡上,可他也没数过,有钱就花,没钱就做义工,或者打个临时工。
他没有物欲,除瞭油费、住宿、门票、吃饭,基本上就没什麽开销瞭,两三件衣服换洗,能穿四五年,穿到破才会扔,基本上衣服都是发生意外事故时才报废。
“唉……”看著沉淮序这样随意的态度,应该也不会有什麽好成绩,祝小曼像看著不成器的学生一样,对以前的学霸放弃人生的态度,感到暴殄天物的生气。
“你如今和之前不一样瞭,你要好好规划未来,以后还有几十年呢,既然周承好好的,你们现在在一起,你就要认真生活,维系你们之间的感情,不能当蛀虫或者拖油瓶,省得以后被周承抛下。”
“两个脚步不一致的人,是很难走得长远的,如今周承功成名就,而你颓废自卑,怎麽能长久呢。”
沉淮序听到被周承抛下的话声音都紧张到发抖,急忙凑近向祝小曼求教:“那怎麽办啊,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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