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以为自己也要死掉。
喻星洲紧紧的抓紧自己胸口的衣服,止不住的弓着腰,努力的呼吸着,在以为要死掉的瞬间,疼痛感消失。
他再次恢複了平静。
这是这十三个月以来常常发生的事情。
喻星洲也曾经尝试去看医生,但医生给出的检查报告里指明他的身体非常健康,甚至肚子里的孩子也非常健康。
他还记得当时为自己检查身体的医生就是贺兰月的小师妹,汤贞贞。
身穿白大褂的女人表情恬静而温柔,向他展示着肚子里孩子的影像。
而坐在她对面的喻星洲盯着对方张张合合的嘴唇,忍耐再三,还是开了口:“你还记得贺兰月吗?”
汤贞贞一顿,表情有些迷茫,但还带着得体的笑容,疑惑的看着他,说:“不好意思,谁?”
喻星洲抿唇,难过的心情几乎要沿着五髒六腑蔓延出来,他低声重複:“贺兰月。”
他眨了眨眼睛,鼻子一酸,眼泪还是掉了下来,一字一句道:“贺兰月,她是一个産科医生,二十九岁,母亲是医生,父亲是艺术家,有两个最好t的朋友,养过一只狗,有着一个大花园,她说——”
汤贞贞一直没有打断他。
喻星洲却止不住的哽咽,道:“她要成为最好的医生。”
曾经的所有画面都一页页的在眼前翻阅。
喻星洲印象最深的却是在某个深夜,已经眼盲的贺兰月站在自己面前为他检查牙齿,她身上温和的信息素香气,和微凉的手指。
汤贞贞抽了几张纸递给他,很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哦,我们医院没有姓贺的医生。”
直到这一刻,喻星洲才泪如雨下,擡头打断她的道歉:“她姓贺兰。”
汤贞贞无奈又抱歉的盯着他的眼泪,什麽也没有再说下去。
整个世界都寻找不到贺兰月的蹤迹。
这个人被抹杀在世界里。
同时由纪再次回到她的世界里。
而喻星洲能做的只有等待。
那天他扶着由纪的肩膀,一字一句道:“这是你的故事,只有你才能找回贺兰月。”
他擡起脚步走向外面,眼前住的房子仍旧是海棠湾,这里所有的人都认为海棠湾的主人是喻星洲。
似乎另外一个主角消失后,仅剩下的喻星洲成为这个故事唯一的主角。
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抵达任何地方,得到任何东西。
除了他的爱人。
迎面打招呼的人被喻星洲略过,他比以往要冷漠很多,面色不改忽略所有,仿佛万事万物都已经不能融入他的眼睛里。
他一路走,走下楼梯,走到地下室额储藏室,里面摆放着各类藏酒,以及一个大大的保险柜。
他输入密码,打开保险柜的箱子。
里面只有一些普通的珠宝钻石金条之类的。
曾经最璀璨,流光溢彩的王冠已经伴随着主人的消失而不见,只剩下那枚胸针。
胸针上的蓝宝石仍旧散发如海洋一般神秘瑰丽的色彩,制作精美的胸针在时间的定格下熠熠生辉,定义着永恒二字。
他将胸针拿出来,贴在自己脸颊上,试图去在一枚胸针上找属于另外一个人身上的体温。
冰冷的饰品提醒着他如今的现状。
喻星洲只能再一次的轻按着自己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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