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戴笠连忙说道,“张玉萍同志,崔主任和你说过吧?”
张玉萍低下头,两朵红云飞上面颊。
“张玉萍同志,”戴笠看到张玉萍没有应承,于是干咳了一声,“团体即家庭,同志如手足。让你这位留美高材生做这事,的确太委屈了。只是此事关系国家未来,我才不得不采取此下策。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戴笠眼睛看着张玉萍,依然充满了期望。
“长官没有想到的、没有说到的、没有做到的我们必须要想到、说到、做到!”张玉萍轻轻呢喃着,然后抬起头,眼神中充满坚毅,“局座,身为党国军人,在此国难当头,本应浴血沙场,马革裹尸。前线将士连生命都在所不惜,我还顾忌什么贞操清白。”
“好一个军统花木兰!”戴笠肃然起身,站到张玉萍面前,深深一躬:“张玉萍同志,我代表‘军统’,代表领袖感谢你!天堂地狱,惟人自择。从今天起,你就是少校副处长。”
“谢局座栽培!”张玉萍起身敬礼。
“哦,对了!玉萍同志,那张处方单发现什么问题没有?”戴笠突然问道。
“属下仔细研究过处方内容,并请技术处对纸张进行密写检测,没发现什么问题。”张玉萍回答道。
“好,那你就下去好好准备。”
等张玉萍袅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戴笠来回踱步,多年特工的职业本能,让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拿起了电话:“监察处,将电讯处张玉萍的简历和社会关系再仔细梳理一下……不是发现她有什么问题,只是张科长所处岗位太重要,必须万无一失。”戴笠放下电话,对门外喊道:“崔天,你今晚再准备一桌宴席,请李云勇来吃饭,就说我戴某向他赔罪。”
面对着满桌美味珍馐和戴笠这个“军统”魔头的殷勤劝酒,李云勇觉得莫名其妙,怀疑这局“鸿门宴”后面有什么阴谋。开始一下筷子也没动,但戴笠在酒桌上什么话也没提,只是劝酒劝菜,李云勇他思前想后,也没搞清楚这帮特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曾听说过“军统”有让死囚临刑前享用一顿丰盛“断头饭”的传统,他内心反而坦然了,管他是活埋还是沉江,是刀砍还是枪杀,先吃饱喝足再说!
好一阵子,李云勇被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惊醒。他觉得头重脚轻,身体一阵阵发热。定神一看,自己几乎一丝不挂,正躺在平整的棕绷上,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身边传来一阵阵幽香,李云勇侧目一看,一个面容姣好的美女身着轻薄睡衣,躺在他身边,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李云勇猛地一惊!他知道自己入了毂彀,明白这场“鸿门宴”的险恶用心!尽管此时他yuhuo中烧,但军人内心深处的意志,还是使得尽量保持冷静,他掀开被子,试图从床上下来,但他的臂膀被一双温顺的手轻轻按住了。
“放开我!”李云勇喘着粗气说道,但不知是酒精和春药在体内发挥了左右,还是出于怜香惜玉的本能,李云勇并没有用力挣扎。
“今夜星光好灿烂啊!”身边的美人突然在自己耳边轻轻说。
李云勇一愣。他以为他听错了!
“今夜星光好灿烂啊!”美人伸出手轻轻搂着他,又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李云勇这次听得千真万确!
他猛然记起!十几天前,他还在恍惚中,突然有人在他左腕上忽轻忽重地按着,始终是一个节奏,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凝住心神,悉心地体会着对方手法的变化:“轻重重,重轻轻”,顿时,在自己脑海里,对方的指压变化,变成了一阵阵电流的滴答声,然后转化为托马斯电码:“呼叫红虎,呼叫红虎,请睁眼回应。”
李云勇心中暗暗吃惊,“红虎”是自己当年在苏联训练时的代号,只有少数核心人员才知道,此人是谁?
李云勇猛然睁开眼睛,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他的食指和无名指依然搭在自己左手腕上,继续不停地发送着托马斯电码,传达着组织上的关心和指令。
当然,在一旁的崔天眼里,那只不过是老中医在为患者脉诊。
整整七天,李云勇就通过这种特殊的交流方式,在崔天和其他特务严密监视下,完整地接受了中共地下组织的最新指令:近期,会有一位名叫“玉兰”的同志和他接头,向他进一步传达任务指令。接头暗号就是:“今夜星光好灿烂啊!”
李云勇眨了眨眼睛,转过头去,他发现身边的美人脸上没有了刚才所见的妖冶,倒有几分圣洁的端庄。
“不可能!今夜是暴风雪。”他回应道。
“那你冷吗?”美人继续说道。
“不冷,心中有火!”李云勇心中闪动着泪花。这是被俘以来,他第一次和组织同志如此亲密的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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