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纪望呼吸都停住了。继而无休止的恼怒涌了上来,如果不是这些年修身养性,吃够了苦,纪望或许会当场摔剑不干了。
祁薄言认出他了,从一开始就认出来了,所以故意用枪抵住他的腰,故意把血抹在了他的面罩上。
为什么?是想看他会有多失态吗?
大概是他惊异得太明显,祁薄言的手顺着危险锋利的剑,滑到了他的上身,最后停留在他的腰侧,随意握住。
坦荡得好像祁薄言不知道这个动作有多暧昧一样。
“你以为把自己裹成这样,我就认不出来了?”
祁薄言声音含着笑意。
说完,他目光往下一扫,停在纪望的腰腹:“瘦了。”
纪望忍无可忍,拍开了祁薄言的手,后退几步。他迅速地扫视周围人的视线,果不其然,已经有不少人以探究的目光看向这里,小旭更是满脸惊讶。
“够了。”
纪望压抑道:“别再来招惹我!”
祁薄言收起手,面无表情地望着纪望。
不笑时的祁薄言,目光颇具压力,沉甸甸落在身上时,几乎叫人屏住呼吸。
但是很快,祁薄言就像失去了兴趣,把目光从纪望身上抽离。自场景中走出,前去导演的位置。
纪望被留在原地,浑身的温度渐渐流失,周遭一点点冷了下来。他右手颤抖着收紧,他该知道,祁薄言哪里是念念不忘,不过是偶遇旧情人,逗一逗罢了。
只是他不上道,无法表现得游刃有余。
接下来的几场戏,纪望都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位满腔矛盾,背负深情的刺客。戏份结束的时候,已经晚上两点钟。
纪望觉得疲惫,不只是身心,是种从骨子里溢出来的无力。他下戏后,导演助理还特意过来拦他,要将他送去剧组酒店,住上一晚。
如果说刚开始纪望还以为是自己的演技打动了导演,才得来这加戏的福利,现在明白了,加戏怕是百分之九十是祁薄言提的。
加什么戏,住什么酒店,怕不是睡的那间房,隔壁就是祁薄言的套间。
纪望先是道谢,然后礼貌拒绝,他说自己住的地方离片场不远,明天早上再来就是了,不会迟到影响剧组工作。
导演助理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恭恭敬敬地喊纪望老师:“老师,您这来回多累啊,酒店就在片场旁边,您还是去那休息吧。咱们都给您订好房间了,明天一早再安排车把您送过来。”
小旭跟纪望这么久,上一次遇到这么客气的,还是那部校园片。主要是那部片子从导演到制片再到主演,个个都没混出名头来,做事反而比这些大剧组客气多了。
助理继续劝:“我要是让您就这么回去了,辛苦受累,导演也会怪我安排不周,您看这……”
纪望吃软不吃硬,瞧助理满脸疲惫,还得在这里跟他耗,心有不忍,于是同意。
助理见他终于答应,不由长吁一口气。
纪望和小旭都被送到了那家酒店里,五星高级酒店套房,落地大窗,浴室里还有按摩浴缸。
小旭都惊呆了,放下自己的小包包,准备打车去纪望家,给他拿换洗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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