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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威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好整以暇的说:“所以您不会把独生女儿嫁给一个一无是处的游侠!?长久以来的考验还没结束吗?我以为您应该早已掌握了一切,他的人品,他的性格,还有他的制敌能力。毕竟他是您看着长大的……”
埃尔伦王好像被刺激到一般倏地转身,紧盯着石凳上的女子厉声道,“阿尔温和他结合能得到什么?用人类短暂的生命证明爱情的致死不渝?到时候我的女儿该怎么办?守着他的尸身徘徊到天翻地覆、海枯石烂?”
在埃尔伦咄咄逼人的质问下,英格威了然道,“说到底,您还是介意阿拉贡是埃西铎的直系后裔,即便他是个杜内丹,即便他体内流着与您同宗的精灵血液。”
“但他只是个人类!”埃尔伦靠在廊柱上,一向冷静和运筹帷幄的神情下有着抑制不住的疲惫。“人类已经没落了,他们的王国早已失去当年的尊严和辉煌,第二纪的那场大战让我彻底看清了人类的本质,我对他们已不抱任何希望。”
“您这是在说服我,还是在说服您自己?”略微失礼的反问激怒了精灵王,英格威立刻投去一抹安抚歉意的微笑。
“如果不是人类,至尊魔戒早已被销毁,也不会有这漫长闭塞的黑暗时期。”埃尔伦沉吟着说:“我的人已经开始向灰港撤离,也许有一天,所有的精灵都会舍弃中土世界。我希望阿尔温离开这里,她在索伦邪恶力量的蔓延中无法存活,况且那个力量正在渐渐壮大,我不能看着她步上她母亲的后尘。”
英格威抿抿嘴轻咳一声,埃尔伦侧目挑高一边眉毛道,“别掩着藏着了,想说什么就说吧,今时今日你还顾虑到会冒犯我吗?”
“好吧。”英格威很利索的顺着台阶下了。“其实追根溯源来看,人类并非导致一切的罪魁祸首。”
“哦?”精灵王被她的论断引出了精神,饶有兴致的问,“那么依你而言,谁才是挑起祸端的源头?”
“精灵。”
埃尔伦王闭了闭眼,不予置评,用眼神示意英格威继续。
“如果不是精灵希望在中土世界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家,而是回到了赐福国度,索伦就不会利用这点趁虚而入,进而想要控制我们。”
精灵王扬了扬手,“请继续。”
“索伦伪装成一名智者四处游说精灵,最终其中一支精灵王族——工匠凯勒布林波被他说动了,继而与索伦交换了工艺技术锻造出十九枚魔戒。七枚给了矮人贵族,九枚送给了人类国王,还有三枚则成了精灵三戒。为了能控制十九枚魔戒,索伦费尽心思打造出了至尊魔戒,之后,中土世界便彻底沦陷了。”追溯完历史,英格威摊摊手道,“难道非要把一切罪过都加注到人类头上?也许迁怒会让自己心里好过,但都迁怒了几千年了,还不够?”
精灵王眯上眼,冷硬的线条彻底抹去了早前的温文尔雅,压迫感在死寂的空间中上升,英格威暗叫不妙,这下真的被激怒了,都怪自己太没自觉,眼前这位可是曾与索伦正面交锋的山地精灵之王。
无声的时间缓缓流过,不知过了多久,埃尔伦缓和了脸色开口道,“这话以后还是少说为妙,因为这无疑于当面打了所有精灵一巴掌,即使再怎么有风度,都无法容忍这等难堪的。”更何况都把精灵至高王搭进去了。
英格威暗地里吐吐舌头:是你让我畅所欲言的,面子上挂不住了就转回头怪我。不过她还是听从精灵王的嘱咐,乖巧的答应了。
“有时候真弄不懂你到底有没有身为精灵的自觉,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精灵王敛袖起身,没走出三步,身后人的话语却止住了他准备跨出去的步子,倏然旋身道,“你想知道什么?”
“精灵三戒中的天空之戒维利雅现在属于您,是吗?”
“没错。”埃尔伦王狐疑的点头。“它是利文德尔得以存在的保障。虽然精灵魔戒无法与至尊魔戒抗衡,但它能提升精灵的力量,为我们创造出庇护所。”
是的,精灵魔戒是纯洁的,不若矮人魔戒和人类魔戒那般已经受到至尊魔戒的污染。精灵三戒一直以来都是用以延缓和治疗中土世界自然的衰老和创伤。
看看利文德尔的安逸祥和就能明白。
英格威的眼睛穿过长长的廊道望向庭院内的五彩藤蔓,锈黄的枝桠凋落,转眼间,空位已被新的嫩芽占据。凋谢绽放永远只在转瞬,精灵的世界没有自然的死亡,只有生生不息。
“我有半年多没见过五彩藤蔓了。”
埃尔伦王背脊一僵,无法置信的看向英格威。
后者苦笑道,“刚铎密林已经开始枯萎……”
*
“这不可能!”埃尔伦很是困惑不解。“精灵魔戒是绝对纯洁的,我们又不是那些贪婪的侏儒,或是被欲望驱使的人类!”偌大的议事厅只听到精灵王失态的咆哮。
英格威不为喝叫所动,迳自说道,“这就是我写信给您的原因,因为我想还是早点与您商量为好。”
“所以你才会提前来?”阿尔温恍然。
埃尔伦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我还是无法相信,你的父亲从船王瑟丹那里继承了火之戒纳雅,照理说纳雅有足够的能量和稳定……”
“是啊,照理说是这样。”
埃尔伦放下手掌,狐疑的眯了下眼。“你在怀疑什么?”
“我没有怀疑什么,我也不想怀疑什么。”英格威无奈的叹口气,为什么一旦扯上戒指,再冷静高贵的精灵都会歇斯底里呢?“我看我还是先回去观察一阵刚铎密林的变化,然后再把情况告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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