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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元睿瓮声瓮气地说:“哼,月底我有你大嫂,你有谁啊?”
一屋子人哄笑起来,徐行梗着小脖子特骄傲地说:“我有何昉!”
唐冉和刘元睿静了下来,只有乔涵还在嘿嘿地笑:“徐行你是赖定了何昉了啊?”
徐行混若无觉地猛点头,完全没发觉刘元睿怀疑的目光和紧紧皱起的眉头。
比赛比想象得激烈得多,徐行几乎打脱了力,中场休息时腿都在抽筋。何昉打着生活部服务的招牌堂而皇之地溜进场地里,绕到教练席后面,看躺在地板上喘粗气的徐行,一个队友在给他压腿!
徐行的胸膛激烈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尽量把肺部填满,汗水汇成小溪从脸上淌下来,身体周围的地板上一片水渍。他一只手搭在眼睛上,遮挡着体育馆房顶上投射下来的刺目的光柱,耳朵却牢牢地抓住教练说的每一句话。
何昉怕惊扰到徐行,不敢说话,他站在教练席的后边,伸着头俯视着地板上的徐行,看着那副纤细劲瘦的身体,他知道那副躯体是多么的富有力量,是多么的不屈!哨声响起,徐行挪开手,眯起眼睛,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一绺一绺地垂下来,每一绺上都缀着汗珠。
何昉简直要心疼死了!
徐行从地板上爬起来,一眼就看到了徐行,笑得灿烂无比,两步就窜过去:“何昉,你怎么来了!”
“给你加油!”何昉忍了再忍,才没伸手去揉徐行的头发。
“肯定能赢!”徐行挥挥拳,身后队友开始招呼他上场。
何昉笑着点点头,刚想开口,身后一个声音大声地说:“徐行!加油~!”
索念晞挂着“服务证”,悄无声息地从何昉身后钻出来,意味深长地笑着,声音响彻全场!
第48章得而复失才可怕
场上的比分胶着异常,每一次投篮都牵动着全场观众的心,电机系的发现下半场风云突变,上半场打疯了的徐行突然开始失常,他跑位不清、卡位丢人、传球力度不够,挡拆的时候跑错了方向,最要命的是,他每次强行突破的时候速度都会降下来……于是,电机系的观众在每次徐行控球的时候都会爆发出长长的嘘声,徐行就在刺耳的嘘声中恍然失神,然后就会莫名其妙地丢掉球。
外经的教练已经开始愤怒地往地上砸矿泉水瓶子了。
何昉看着徐行茫茫然地在场上奔跑,一次次被对方撞到,然后再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的继续奔跑,然后再被撞到;何昉还看到外经的球员从开始的关心到后来的焦躁,再到后来的不耐;何昉握紧拳头,觉得自己的心都拧在了一起。
“哎呀,徐行有点失常啊!”索念晞优雅地抿了一口水,随意地说。
何昉没有理她,他根本顾不得索念晞,他只担心徐行下一次跌倒后能不能再爬起来。
“何昉,”索念晞慢悠悠地拧紧瓶盖,“外经要输球,我都不着急你干嘛急的满脸是汗?”
何昉扭过头来,带着几分火气瞪着索念晞,他能从索念晞的口吻里听出挑衅,但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再一次体会到徐行说的那种无助感,这个女人滑不留手,几乎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索念晞笑笑,冲场上扬扬下巴:“你看着我干嘛?你家徐行又摔倒了!”
何昉来不及搭理索念晞,转过头来就看到徐行紧紧蜷缩着,侧躺在地板上,满场嘘声四起,王瑞兴高高举着双手,昂着下巴,随着场上节奏分明的欢呼和掌声,骄傲地点着头,偶然斜睨一下躺在地上的徐行,目光中满是鄙视。
何昉下意识地就要冲过去。
在拔脚的一瞬间,索念晞说:“这里可有好几百人呢,你想好了啊!”
何昉被死死地钉在了地板上。
徐行受伤,外经申请了一次短暂停。
教练愤怒地冲徐行吼:“为什么要强行上篮!他比你高那么多,盖你那不跟白玩儿一样!你又浪费了一次进攻!”
队员们带着几分焦躁劝着“算了、算了”。
场上的比分牌掀到101:90,还有五分钟。
队医忙着往徐行的膝盖上缠冰袋,一层层叠加上去,徐行低着头,长长的发丝挡住了脸,汗水顺着发丝滴滴落下,在地板上洇成小小一团。何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何昉知道,徐行一定很疼,哪里都疼,身上、心里!
哨声再次响起,徐行粗鲁地抓过大毛巾蒙头一阵猛擦,凶狠异常地抬起头,死死地盯住高悬在场馆里的电子比分牌。
他果断地站起来走到教练跟前说了几句话,教练惊讶异常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队医用绷带一圈一圈地去缠徐行的膝盖,何昉看着那白色的纱布好像锁链一样死死地锁住了自己心爱的人,感觉呼吸都要停止。
徐行站起来,并没有直接走到场边,而是转过了身。
何昉屏住呼吸,看着那个全身都在颤抖,但是目光坚定锐利的男孩子一步步走到自己跟前。他觉得这是自己第一次认识徐行,眼前这个少年有着最脆弱的身体和最强悍的灵魂,他熟悉的那个天真又胆怯自卑,真诚又优柔寡断的徐行不见了,好像有什么把他的灵魂换了。
“何昉!”徐行稳稳地站在何昉跟前,他的声音很低,但是坚定,“你会看我打到最后么?”
“会!”何昉笑着说,“我会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徐行目光滑开,看着何昉身边笑靥如花的索念晞,轻轻说:“我不能让一个人毁了两辈子!”
索念晞听清了那句话,她不解地皱皱眉,来不及说什么,就看见徐行转身走了,背影坚定异常,却好像随时会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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