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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精灵站起身,姿态优雅地离开起居室,白陵然淡淡地笑了下,喝着带有青草香气的茶水。如果没有任何人打扰,这真的是个愉快的下午,然而总是无法如自己所愿。
妖师再次活动于世界之中的事情,无论再怎么掩盖,总是会走漏风声,即使已经几乎抹消台面下的所有消息,但外在的不安定因素还是相当难以完全排除。虽是如此,当初他依然排除众议,没有顺应大部分人的要求将手足带回,而是让他继续探索世界,用他自己的方式去了解未知。
如果必须活得畏首畏尾,连一丝改变的机会都不给新一代族人,那么先祖们留下的血液似乎会越来越没有意义。
最终,妖师一族还是必须要与外界有所交流,重新让世界回想起他们并非世界的敌人。纵然这得花上很久很久、甚至千百年的时间,他还是希望有一天能够改变,即使会带来许多新的麻烦。
是的,就像现在一样。
「大族长。」
放下杯子,白陵然站起身,打开了木造的拉门,看着站在庭院里的男子,对方一身的状况看起来有些狼狈,似乎经过了一场很艰辛的战斗,手臂上还有道又深又长的伤口,带有细微的毒素。
白陵然微微皱起眉,他知道血气与毒物已经引起屋里的精灵注意,贴心的女性没有走出来,也没有中断他们的会面。
「族长,我们遭到黑术士的袭击。」男子咽了咽口水,有些胆战心惊地说道:「利用紧急连结、私自闯入请您见谅,但是这……」
「没事,其它人呢?」白陵然抬起手,在男子身边打开了治疗术法,暂时性地替对方止血,并去除上头沾黏的毒素。
像是松了口气般,男子开口继续回答:「其它人没事,我作为诱饵引开黑术士,让其它族人顺利脱身,但是黑术士跟得太紧了,我不得以使用以前长老交给我的联系术法,硬是将自己传送到此……我想黑术士不至于会闯入族长您的大结界当中……」
抬起手,让对方合上嘴巴,白陵然漠然地看着族人身后,「在你沾染黑影那瞬间,没有礼貌的人已经跟着闯入了,你先退下吧。」
「!」男子猛地回过头,看见庭院造景中的大树底下出现了穿着黑色斗篷、低垂着头部、驼着背脊走出来的矮小人影,正是攻击他们的黑术士。没想到自己为了挣脱,竟然把这样的东西带进了妖师族长的隐居之地,他瞬间冷汗直流,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栽培自己成为战士的长老。
「这事不怪你,你不说我也不说,他们不会知道你想利用我的结界这件事。我原谅你的过错,不会进行惩罚,毕竟现在这里没有其它人,我不用耗费精神想办法放你一马,退开吧。」白陵然说着,从满怀感激的族人脸上收回视线,看着藏躲在树边的入侵者。「既然闯进妖师一族,必定有你想说的话,我会视内容来决定你的下场。」
看不见面孔的黑术士发出了令人不安的森冷笑声,沙哑的嗓音从有着许多皱折的喉咙里干涩地传来:「……妖师也快完啦……是个小孩族长……既然这样,何不与我们黑暗同盟联手……免去妖师堕落……重掌世界大权……」
「你死了几次?」
「……什么?」
白陵然微微眯起眼睛,「我的族人们,杀死你几次?」
黑术士阴森森地笑了出来,「十七次……我们是……无法被杀死的……」
话还没说完,黑色的血液突然从斗篷中滴出,黑术士哽了一声,猛地跪倒在草地上,沾染毒素血液的草皮渐渐枯萎,不过很快便停止污染速度,黑蓝色的阵法在异族膝盖下缓缓转动着,混合了时间术法的封印术正在封锁外来的邪恶力量。
「……小孩子……你杀不死我……你……杀不死……」黑术士的声音变大了起来,挟带着凶狠的怒气,「……黑暗同盟……才是妖师一族的……救赎……!」
「我们的救赎,不是你说了算。」挥了下手,白陵然看着阵法完全吞噬黑术士,将无礼的存在拖进地面,直到黑暗气息完全消失。
「族长。」确认黑术士真的完全失去踪影后,男子连忙站回原位。
「黑术士很难杀死,可惜的是我早已学会混合了反复时间的空间术法,将他杀至最后一口气封印在空间当中不断重复他的垂死,直到完全消耗掉力量,总有一天他会在千万遍的死亡中真的死去。」白陵然冷笑了声,「你就这么回答长老们吧,他们知道该如何做。」
「是!谢谢族长!」男子感激地低下头,然后才意识到刚才事情的疑问,「族长是怎么学会……」他们的族长年纪非常轻,妖师一族的人都知道。毕竟妖师一族继承族长地位的首要条件是「拥有真正的妖师力量」,所以无关是否本家直系血脉,只是这个力量出现的机率几乎都在本家而已。年轻的族长继任妖师后,大多时间都留在此地,除了去学院以外,很少四处走动,所以他不太明白族长为什么会拥有这么高深的术法。
同时调动空间与时间两种力量已经是极高难度,况且还要混在一起封印黑术士更是难上加难,族里的长老们还不一定能办到。
像他这种年纪的同辈族人都猜测过,大家还曾聚在一起谈论过这事情,但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问长辈们也都不太清楚,只知道首领真的很强,非常地强,很可能是近几代中最强的妖师首领,而且还知道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许多人都在猜妖师首领可能有什么特别的传承,会把力量遗留给下一任,可是经由其它长老证实,前两代的首领没有类似这样的传承,更别说力量也没强到如此,好像有点知道的人又全部封口不谈,他们就更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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