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挥手止住了手下的动作,望着欧阳少恭,淡淡地说道:“太子长琴,没想到你在凡界犯下了如此罪行,竟让朕都按捺不住,看来,不将你斥为荒魂,永世不得超生,是无法平息悠悠众怒了。”
“好大的口气,”巽青笑着站了出去,“伏羲,女娲和你之间约定过,双方都不得派人到凡界来。没想到你不仅违反约定,还带了手下一同来。”
“你是何人?”伏羲将目光放到巽青身上,威压铺天盖地地压去,他与女娲的约定本就是秘密,这个凡人如何会知?
“你还没资格知道。”巽青在这威压下依旧谈笑风生,“看来女娲的实力真的是降了许多,你竟能突破结界来到下界了,不如我来替她补上好了。”
巽青望了欧阳少恭一眼,颇觉无奈,本想用最后的时间和他在一起的,没想到伏羲会不辞辛苦地到下界来,恐怕不仅是为了欧阳少恭吧,还有八柄剑,那可是伏羲的心腹大患啊!
不过,他本来就不是强求之人,离开就离开罢。
巽青拨弄着琴,却没有声音发出,伏羲脸色一变,连忙攻向巽青,他手下的仙人一看,也跟了上去。巽青加快了节奏,几个复杂地勾动,一面无形的墙壁立在了他的身前,将伏羲的攻击全部挡在了外面。
“命运法则!你是命运?”伏羲从那面墙上感觉到了法则的存在,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到现在也只接触到了最简单的法则,命运法则却是最高端的法则,除了命运还有谁能够使用?!
巽青对此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手中的速度越来越快,身影也越来越透明,直到最后一个音符,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笼罩了整个蓬莱,巨大的吸力让一些来不及反应的妖怪以及花草树木、建筑吸入了漩涡当中。
巽青一挥袖,一个巨大的光圈笼罩在了宫殿四周,苦苦支撑的百里屠苏顿时觉得身子一松。
“伏羲,也该进入无神的时代了。”巽青轻轻一笑,看着伏羲被吸入漩涡,才将漩涡封闭起来,只是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变成透明状,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
“巽青……”欧阳少恭慌乱地伸手想要抓住巽青,却每每从他的身体中穿透而过,“巽青,你怎么了?!”
“长琴,难道你还没想起我吗?”巽青微微垂首,“不过,不记得更好一些……”
说罢,卷起欧阳少恭和百里屠苏两人,消失在了原处。
“哥哥!!!”巽芳游走在蓬莱的每一处,这里已经彻底被毁了,可是她已经不在意了,如今她只想找到她的亲人。
久久之后,她来到了当年玉景离开后,巽青每一次抚琴的山崖,看到了昏迷的百里屠苏以及已然痴了的欧阳少恭,立刻跑上去问道:“少恭,哥哥呢?哥哥去哪了?”
“他走了……”欧阳少恭捂住脸,“他彻底离开我了……”
巽芳看到的,是欧阳少恭脸上的眼泪,一滴一滴地顺着手指的缝隙渗出,渐渐地沾湿了整个面庞。
结局
时间流逝,如同万里的大河一去不再复返。
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也许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模糊,直至再也不留任何痕迹……
但是,仿佛有那么一个人,却一直根植在灵魂中,不曾抹灭。
凡人的生命总是太过短暂,一百年一轮回,纵然他想要去找,却不知那个人的心里是否还留存着自己的痕迹。
黄泉之路,三碗孟婆汤,前尘往事尽忘,所谓的生生世世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重生的一天,睁开眼睛,是熟悉的星空,淡淡的星辉闪耀,确实从最开始起,这里就没有任何的变化。或许是因为他乃天成,不入轮回,不归天道管辖,才让他能够再重新凝聚。
只是,那个人,他不知该不该去找,他不敢算,或许那人早在几世的轮回中遗忘了所有…或许那人早已拥有了一个温暖的家庭…感情,总是最令人拿捏不住的事,哪怕是他也忍不住心里千转百回。
“为何不去找他?”
“我怕……”巽青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害怕,面对星辰,他从未说谎,对于感情,他更加不会说谎。
“但你不会不去。”
“星辰,你总是这么犀利,”巽青摇了摇头,无奈道,“罢了,要去的始终要去的,在这里纠结还不如亲眼去看。如果他忘了,我再令他再度恋上我便好……”
“……我掌生,地幽掌灭,轮回之后,他的命运已经重写了,如今只能你自己去寻找,能否找到,皆看你二人的缘分了。”
“我什么都不多,就是时间够多,”巽青淡淡地笑,身影缓缓消失,“谢谢你了,星辰。”
下界,早已与记忆中的模样差了甚多,巽青依旧是流浪的乐师,走遍了中原大大小小的城镇。
他从未灰心过,因为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在告诉他,他会找到的。
终于有一天,他到了衡山的脚下,千百年前的青玉坛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山的断壁残垣,在诉说这里昔日的辉煌。
巽青走着走着,到了太子长琴住过的小山洞外,那里已经变了样,不再是杂草丛生的模样。山洞外的树林已经空出了一大片地方,修建起了一座房屋,房屋外圈了一圈篱笆,养了一些小猫小狗,篱笆外是一片田地,种了一些草药。
原来,连这最后一个熟悉的地方也没有了么?
巽青有些怅然,转身想要离去,却听到了熟悉却陌生的声音在说:“这位公子,可是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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