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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默了会儿，似在斟酌语言，过会儿便放弃，开门见山问：“它哪儿来的？”
“啊，这个。”书悦不知对方为何要问这个，但还是把那日在王烜府中遇到的事和盘托出。
未想对方这次沉默得更久了些，最后摇头轻叹了口气，道：“它可不是什么小妖，它是鱼龙一族。或许你听说过‘浮渊境’和‘魂归天’么？”
“那是……？”书悦眨了眨眼，对这两个地方有些印象，偶然听师父提起过，但对方并不多说，她后来也没再听过，不甚了解。
对方见她一脸茫然，不由轻啧一声，随即摆摆手道：“哎，这东西说起来比较复杂，我也懒得跟你说这个。总之，你知道它来自浮渊境，给它下咒的是魂归天的人就好了……”
说至一半，他搓着下颌沉吟，许久没有下文。书悦等了会儿，忍不住追问：“然后呢？”
“算了，没有然后。”
未想到对方轻轻摆手，叹息一句“都是命啊”，之后便径直离开。
这位友人一向来无影去无踪，能不能联系上全靠缘分，书悦没有挽留，扬声道一句“多谢”便返回屋中。
却见屋里，小妖已经恢复清醒，从榻上坐起身，正望着房门的方向发怔，见她回来，微微睁大眼，随即猛地移开目光。
书悦顺势坐在软榻旁边，关切问：“如何，现在能看清了么？”
对方望过来，轻轻应了一声“嗯”，接着又垂下头，双手按在身侧攥紧，低声道：“这段时间，承蒙照顾，多谢……”
“嗯？”书悦眉峰轻轻一挑，“你要走了？”
徒弟
于千星仍低垂着头，又应了一声“嗯”。
“是么。”书悦手指轻抚下颌沉思，“我听说，你的身份不一般，好像会比较麻烦。”
“……是，所以……”
于千星闻言呼吸微滞，紧盯着自己的衣摆，丝毫不敢抬头。明明现在已经能看得很清楚，却觉视野又变得朦胧，衣摆上的刺绣莫名糊成了一团。
之前看不见的时候，t他每时每刻都想亲眼看看救了他的人是什么模样，未想真到此时，他反而胆怯，不敢多看一眼。
眼前这个人会救下他，不过是因为一时心生恻隐罢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其实他本来也只是打算借着这个人从那个地方逃出来而已，未想竟鬼使神差地一路跟着对方回了家。
他在心里骂自己不清醒，分明之前就是因为轻信人类而落到这般境地，还强迫自己理智地策划等这人走了以后要如何逃跑。
事实却是，在对方凑近过来，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向他解释他们所处的位置，之后要对他做什么，温柔又细心，他莫名心生一种安全感，跟着镇定放松，只在对方伸手摸他时紧张害怕，而后羞怯地蜷起尾巴。
他反复告诫自己，这样的善意只是一时的，他只能靠自己活下去，更是在听对方亲口说不一定会一直养着他时坚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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