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濯忽然觉得自己不过第一次认识这里。
豫州并非锁着他的囚笼,他或许可以短暂卸下戒备一切的镣铐,从十三年前的梦魇中获得片刻喘息。
哪怕须臾也好。
小雪停正巧赶上日落,此刻远空满是瑰丽霞光,浩渺变幻色泽,郁濯在偏头间瞧见周鹤鸣俊挺的眉眼,在那双远眺的眼中窥见了柔情。
周鹤鸣这次没躲,他侧目回应了郁濯的注视,郁濯方才发现他的眼睛竟然那样亮。
他本就是北境的锋刃,理应迎着最狷狂的风,坦坦荡荡地踏出一条恣意长路来。
“青州城中有许多小调。”周鹤鸣说话间轻轻哼了一段,郁濯未曾听过如此的悠远曲调,仿佛可以穿迭过云雾,没有什么能挡住它的路。
这亦是郁濯久不再拥有过的不羁与意气。
......周鹤鸣是他另一种人生的倒影,可他只能观察,却永远没有办法再得到、再成为。
少年将军哼完了,方才解释道:“夜幕归家时分,我们常常唱这一曲。”
这亦是父亲周振秋曾教会他的小调。
“云野,”郁濯喉头轻动,含笑温声道,“我早说了——许久没有人再待我这样好过,你眼下可愿意相信了吗?”
周鹤鸣终于微微点了头,可在难以形容的复杂思绪中,他总觉得这笑里还有着点缱绻之外的异样情绪,只一瞬,便随长风一同弥散了。
***
等待的日子过得很快,豫州的时间远不如煊都漫长,同曲州间的粮马道已经修缮得差不多,再有一日,兵粮便都要抵达。
这十天里赵修齐一直忙个不停,他想将允西三州的流民都渐渐纳入豫州来,但并非郑焕一般的无限包容——他言语温和,行事却很果决。
对内先将豫州城内已纳灾民区分本地籍与外地籍,于城中划分豫、徐、崇三片区域集中进行管理,后又请工匠梓人自曲州来,于豫州城中指挥搭建许多临时棚舍以抵抗风雪,帮助建舍的流民亦可获赏得食,若有闹事者,挑衅过错一方直接驱逐出城,并不心慈手软。
对外则采纳了山匪诏安政策,赵修齐差人四处散播消息期间,郁濯和周鹤鸣这头也没太闲着,豫州城周的散匪已经打击得七七八八,最大的守风寨却一直没动过,前两天徐慎之带人从徐州回来,那处剿灭零星流匪的举措同步进行,也很是顺利。
贼匪最为猖獗的崇州离得最远,形势也最为复杂,他们打听了这么些日子,也只晓得崇州最大的一处匪窝寨主似是姓文,多的再没有了,因而打算留到最后处置,必要之时,亦可强攻。
新年也将近了,还有几日便是除夕。
今年他们注定赶不回煊都,要留在豫州城内过年,清晨郁濯起时一推门,险些将房顶上倒挂下来的徐逸之撞翻出去,俩人四目相对间,徐逸之晃着手中的大红灯笼粲然一笑:“世子早啊。”
“......早。”郁濯指指他手里的灯笼,问,“非得每间房门口都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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