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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唇枪舌剑时,阿罗姹还腻在滇王身上,吵着要喝他杯盏中的石榴汁。孟扶风居高临下,早已看清,下面这人的指缝间夹了几根发黑的银针,如蜂刺虿尾一样,对准了滇王宽大的肚皮。
眼看就要变起不测,一队蛮兵忽然破门而入。肩上担着一根方竹,串着累累人头,鲜血将地毯浸得发黑。胜利者也是元气大伤,身上嵌满了折断的箭头,敷着靛蓝的草汁。有的人连鼻子、耳朵都被削掉了,浑身都是斗大的血窟窿。
他们将人头放在地下,用蛮语向滇王说了什么,便有人依次提起人头的发髻,高举起来,供滇王一一辨认。
待看清那些残破的头颅,孟扶风几乎从屋顶上跌了下去!在临江驿分手的那些禁军兄弟,竟然一个不漏地遭到了毒害!
他只觉全身热血都倒涌起来,血液如铛子上的燎泡,烧得他浑身滚烫。耳听着郎月清的惊呼,他纵身跳了下去。身手快如闪电,几乎是瞬息间,玄刀已架上了滇王的脖子。阿罗姹娇呼一声,看到凭空落下的孟扶风,吓得花容失色,赶快膝行到一边。
这时,他才看清方才说话的男子,脑子里嗡得一声,身体不得动弹。
坐在面前的男人,一身绯袍,束着两尺宽的玉带,腰间悬着紫金鱼袋。他像从没见过孟扶风一般,漠然地从锡壶中斟出碧绿的茶水,挽起的衫袖中,露出一截如雪皓腕,越衬得鸦鬓漆黑,眉眼锋锐。
“你……你……”孟扶风手上的玄刀一个不稳,划破了滇王耳下的一方肌肤,痛得他哇哇大叫:“先生救我!”
男子侧转了头,眼神如钩,像陡然升起的火焰,被盯的人只觉周身寒意暴涨。他微微低头,略拱了拱手:“在下杜晏华,问孟将军好啊。”
孟扶风忽然明白,自己中计了。
十
他还未来得及问个清楚,就听咚得一声,郎月清翻起古琴,按动机括,琴弦像数道流星,刺向了杜晏华。弦子闪着金属的冷光,如千万条散开的拂尘,挟着腥风而至。杜晏华微微合眼,并不闪避。
“小心!”孟扶风陡地推开滇王,掣出玄刀,踏在殿中木柱上,一个“倒挂金钟”,将将来得及斩断琴弦。落地时,他已和杜晏华相距极近,几乎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晕染了华灯的色彩,如同流动的水波,动人哀怜。孟扶风呼吸一窒,强扭转头,低声道:“大人小心,莫要离开末将身边。”
杜晏华“嗯”了一声,轻轻的,像是从鼻子里哼出,就如情到浓时克制的呻吟,撩人心曲。孟扶风心神一荡,鼻间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迦楠香。
郎月清已将滇王扶起,两行侍卫环护身侧,淬毒的刀锋直指紧贴的两人。孟扶风暗恨精神分散,错失良机,眼看数百张南弓对准了自己,目光在室内寻找着遮蔽的场所。其实若只他一人,脱身并非难事,但要带上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冲出千军万马,连他都不敢说有几分把握。
想到这里,方才退去的恐惧又涨潮一般漫了上来。他不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习武出身的人,早就视死如归,他怕的是刚才那一幕重现。
郎月清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声令下,箭如飞蝗,从四面八方围射过来。孟扶风脚步一错,随手扯下披风,灌注劲力,在身前舞成半圆。他内力充沛,那一片薄软的布料就如浇筑了铜汁,只听当当当的撞击声,箭杆如同撞上了铁壁,在他们身前落了一地。
这一波攻势才刚过去,下一排弓箭手又立刻上前。眼看宫外一片乌压压的,身着各色服装的蛮兵已将他们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渐渐感到真气透支,丹田处隐隐有刺痛感传来,再撑下去,势必难以为继。他瞅准时机,飞身跃出,左手挥动大氅,拂落了几支斜射向杜晏华的箭,右手执定玄刀,身形如一只凌空滑过的雨燕,在半空中疾速出手,割断了两排弓箭手的喉咙。刀口看似不到半寸,却精准地割开了喉管。鲜血从腔子里喷涌而出,将孟扶风的一身玄甲染成了紫红。
滇王瑟缩在郎月清的怀里,听他汇报战况,带着破音道:“杀……给本王杀了他们!”郎月清默然不语,只是目光阴鸷地关注着场上。他自幼熟习弓马,早已看出,孟扶风强攻是假,伺机而退是真,一个手势打过去,门窗边又多了数十名武士。
忽然,他从歌罗凤腰间拔出宝刀,手指在霜刃上一拭,一串血珠滚滚而下。他手臂一扬,那刀当啷落在杜晏华脚下。杜晏华蹲下身去,捧起了那柄削金断银的重刀,凝目注视着郎月清,声音里透着倦意:“我已答应了你,退隐江湖,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郎月清冷笑不语,看着他的表情充满怨毒,就如对一个夙世的仇人。孟扶风回头一看,几乎肝胆碎裂。他刚叫得一声“不要”,杜晏华就已举起了刀,抛到一旁,淡淡道:“眼下我尚为周臣,既无君命,怎敢赴死!”
郎月清的上下牙根一错,仿佛受了捉弄一般,气得浑身发抖。并指如刀,对着空气斩下,蛮兵们看见,越加勇不畏死地扑上。他们世受汉人的奴役和蔑视,得了郎月清独立为国的许诺,纷纷为他效上了死力。人群就如劈不开的肉盾,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前赴后继,将人墙向前推进。
孟扶风冲出去的企图失败了。他仗着绝顶轻功,绕着屏风游走,只是投鼠忌器,始终不敢离杜晏华过远。看出他的顾忌,蛮兵们避开了他,刀剑弓矢纷纷向他身后招呼。孟扶风既要回防,又要自保,面对飞来的一串丧门钉,他一提披风,却见上面布满了透明窟窿,就如一块破布相似,立即以手撑地,一个后翻,险险避过。那个蛮兵头目模样的人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咧嘴阴阴地笑了笑,背在身后的手抽出了一把解腕尖刀,对着杜晏华分心便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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