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我?”
“不过二十二岁后多了一件事。”她继续吃梨。
“是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
陆祁阳发现姜梨的眼神变了。平静,锋利,目的明确。她要杀他,只是为了了结当年之事,仇恨不再是她眼里唯一的颜色,甚至有了正气,变得像个活人。
这点让陆祁阳很不愉悦,他也曾失去所有,为何他找不到活着的感觉,甚至连恨的滋味都变得不明显。他希望世间多几个如他这样的怪物,否则便会十分孤独,没牵挂,没喜怒,没亲人。
她为什么能如此,是因为雾宗之冤昭然天下了吗?那种被逼到百口莫辩的委屈憋闷,才是她心里最大的结。她要一个公道,要九派的忏悔,她要他身败名裂,便如此时,他只能带着自己的门众前来,没有其他门派支持,她得到了真正想要的结果,而他想要的是什么。
陆祁阳忽然生出些许迷茫。
“付锦衾在哪儿。”
薛行意冷冷开口,他没有陆祁阳那么好奇,更没时间跟姜梨废话,陆祁阳要以付锦衾交换薛琢,他必须立刻找到他。
姜梨摸下一根簪子,理了理左边有松散迹象的发髻,“天机阁主的踪迹我怎会知晓。他要走便走,要留便留,现下不在这里,自然是懒怠招待你们这些蠢货。”
她试图用簪子固定,薛行意说,“找死!”
他性子急,飞身下马冲杀上前,姜梨不慌不忙找准位置插好簪子,不忘手里还有脆梨,咬在嘴里反手执刃。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们门主动手!”
有人先姜梨一步迎上了薛行意的攻势,一手大无相指直逼对方胸口,薛行意以剑回挡。姜梨摘下嘴上脆梨,略带诧异地吃完了最后一口。
“你没走?”
她方才分明是看着严辞唳带流素他们进密道的。
“你让我走我就走?”严辞唳嘴硬。
流素无奈一笑,“他慕强,嘴上虽不服你,心里早已将你视为门主。索性陪你拼一场,毁也由你亲手去毁。”
其实严辞唳跟姜梨很像,都是宁可粉身碎骨也决不临阵脱逃之人。打便打得爽快,死要死的无悔,嚣奇门平地而起,十年争杀,他欣赏姜梨的气魄,乐见嚣奇门的嚣张繁华,他是个怪里怪气的邪门东西,嘴利,却认主。
“谁说我认她做门主了?我是不愿领她的情!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严辞唳边打边跟流素吵架,说完瞪向姜梨,掷出一块令牌,“这嚣奇门你怎么抢的怎么带起来,门主令还你,老子不稀罕!”
“要面子。”姜梨对流素笑,抓着令牌揣进怀里。今天这梨挺甜,心情也分外舒畅,重新握住鬼刃,她对流素说,“走,我们也活动活动筋骨。”
“外面都说严辞唳与姜梨不合,没想到这种时候居然会留在她身边。”元亨通悄观战局,语气十分意外。
“我要是有这么一位领主,也会觉得有点意思。”严既白说,“严辞唳是个野心很大的人,希望能将嚣奇门带入鼎盛,这点他自己没做到,但是姜梨做到了。也许心里还有点别的指望,万一胜了,嚣奇门便是江湖之主,他不贪权,只是爱这份无上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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