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丢出花楼大门的那一刻,刘公子终于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他浑身是伤,他走路都走不稳,他神经错乱,敏感,这些都是刚才被打的后遗症,也是他应得的惩罚。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爬回了家中,他家的灯还没熄,他父亲刘掌柜正在大厅里算着账,当大门被撞开时,刘掌柜还很生气,他想他那不肖子晚上又跑出去逍遥了,结果当他看到奄奄一息的刘公子后,所有的气都消了,他上前抱住了刘公子。
“儿啊?你怎么了?谁打的你?”
对于老父亲的这些话,刘公子并没有回答,而是哭着说道:
“爹!我再也不耍了!我以后好好干,我跟你一起去做生意!我不想再混了!”
刘掌柜听到这些话的第一反应是震惊,然后便是欣慰,最后便是心疼,两人都哭了,并且紧紧的抱在一起
第二天,刘掌柜并没有因为刘公子被打而来花楼找事,而是给刘公子包扎好后,坐船带着刘公子离开吴城,去做生意去了。
清雪没人惦记了,官府也没再来花楼,因为那三个死者无亲无故,除了之前刘公子外,无人关心
所有人都没事了,除了巧儿,从昨晚进小黑屋,到现在,她已经被关将近一天了。
这个小黑屋,是一个石砖做成的没有窗户的房间,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铁门,除了铁门上的巴掌大的小孔,这个房间没有其他的孔洞,并且铁门外还有一个通道和一扇门,只要外面的那扇门不打开,房间里就漆黑一片,并且房间排水的通道都没有,一些排泄物都在里面发酵着,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虽然看不见,但是角落里窸窸窣窣爬着什么虫子
老鸨还规定,所有人不得靠近小黑屋门口,不得跟她聊天说话,谁跟她说话被发现了就进去陪她。
恶臭的环境,昏暗的氛围,绝望的孤单。
这对人来说简直就是地狱。
第二天中午,当老鸨把包子从小洞里塞进去时,巧儿突然凑到铁门旁边,对着小孔哭道:
“妈妈,我说我说!我全都说,你让我出去吧!”
老鸨并没有说话,但是巧儿已经忍不住了,于是她开始讲,讲那一天的事情经过
从她和小白走路去买菜,到路上碰到流氓,再到自己被流氓盯上,再到小白杀死流氓,其中怎么处理尸体,自己怎么把小白背回花楼,
讲到这时,在这个故事里粉雀也该出场了,本来巧儿是打算全盘托出的。
但是她内心的潜意识告诉她,不能说,如果自己把别人说出来,自己可能就真完了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在内心蔓延
于是她省去了,她省去了粉雀,她没有说粉雀给她弄到了清雪房间的钥匙,她说钥匙是她自己偷的
然后她继续说刘公子是如何用解药逼自己,自己妥协了,自己又是如何给清雪的茶里下了药,同样的巧儿抹去了诗雯和断烟,在这个故事里,全部都是巧儿一人做的,而小白的解药是自己从晕倒的刘公子身上搜的
巧儿声泪俱下,声音颤抖哀沉
没人能想到,精神失常、处在崩溃边缘的她居然没说出全部实情,老鸨也没想到。
“你以为你说完这些我就会放了你?巧儿,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你说人不是你杀的,是小白杀的,如果我把你放出来,你偷偷跑去官府报案说出实情怎么办?那花楼的生意还做不做了?那我昨晚的行为岂不是在包庇凶犯了?”
“妈妈,我不会说的,我喜欢小白,我不会告发他,我不会把他说出去的!我发誓!”
巧儿用头锤着铁门,“当当当”的表示自己的忠心。
但是老鸨并不买账。
老鸨弯腰,盯着门洞里巧儿的眼睛,缓缓的说道:
“小白杀的人,他知道杀人偿命,他是绝对不会对外说的。但是你不一样,你没杀人,你只是目击者,你是有可能说出去的,我怎么能相信你呢?巧儿。本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打算惩罚你,关你10天,但是现在哼哼,你就带着你知道的那些东西,永远的待在这个小黑屋里面吧!”
说完老鸨便走开了,只剩下了巧儿对着铁门口的小孔无力的求饶,哭诉,随着外面那扇门的关闭,巧儿的声音也被关在了小黑屋里,没人能听到她的声音,喊了没多久后,她便绝望了。
现场也慢慢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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