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席一的视线落在远处马路上的时候,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为了确认一下,席一眯起眼,看得格外认真。
这时身侧突然一阵冷气袭来。席一眸子蓦地一凝,转头看去,吓得浑身到吸了一口凉气,憋在肺里不敢吐出来。
那老奶奶正在她身边,离着她很近的距离,感受不到老奶奶的呼吸,松弛的脸发青又发黑,眼睛淡的像白色,空洞的直勾勾的盯着席一。
席一吓得后退了一步,握住刀柄的手紧了紧,慢慢吐出肺里的凉气,这才开口:“回阴界去,你孙子还活着,他不可能跟你走。”
席一觉得自己已经算心平气和了,她的心脏不停的急速跳动,努力平稳着呼吸,脚悄悄往后挪了一步,跟老奶奶扯开距离。
可是,席一注意到,那老奶奶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手,她正在流血的手。
伤口不大,流的血全被席一攥在手心里,只是那血腥味却难以掩盖。
糟糕!这老奶奶不会也被她的血迷惑了吧?
想到这,席一干脆把流血的手指放进嘴里猛吸了几口,留给鬼吃,还不如她自己吃了。
老奶奶只是用空洞的眼珠盯着她这动作,没有太激烈反应,歪了下的脑袋,倒显得有些不满。
席一管她呢。
指肚的伤口不流血了后,席一这才把手放下,目光放在老奶奶身上,“这下我们可以聊聊了吧?”
“回阴界去吧,你死了,你孙子还要继续活着,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你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曾也是人,知道为人父母的感受,你就真的不为你的儿子儿媳想想,也不为你的孙子想想?他才这么小,你忍心让他跟着你走吗?”
顿了下,席一看老奶奶神色平定,继续说:“还有你老伴。”
提到“老伴”二字的时候,老妇人的眸子突然晃动了,虽然还是空洞,但空洞中有一丝动容。
鬼没有感受,可它们同时也不会掩饰感受,简单的一个空洞眼珠很容易感受出它们的想法。
席一继续说下去,“你也想带他走,对不对?”
席一顿下来等着老奶奶的回答,老奶奶立在那里,静默了好久,终于,开口了,“他想要跟我走,要我带他走,说大半辈子都跟我在一起,不习惯我不在的日子,他也没多大活头了,让我带他一块走。”
“他知道你要带孙子走吗?”,席一问。
老奶奶静默着没回答。
“你死了,该为活着的人想想,你把孙子带走了对你儿子打击有多大,有可能这么家就没了。你想想,你儿媳遭受了没了儿子的打击,她还会再要孩子吗?那让你儿子怎么办?你就这么想看着你儿子断子绝孙、家破人亡?”
席一的一席话,让老奶奶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老奶奶还是那样静静的立在那里,僵硬的脸没有任何一丝表情,沉寂,甚至可怕,但她看得出老奶奶在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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