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对方应琢吼道:“别说话了!出去以后再告诉我!”
这一吼耗尽了我最后的力气,我缓缓跌坐在地,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都说人在濒死的时候,脑内会开始走马灯,原来这个说法竟然是真的,可我并没有回溯到太久远的事情,反而闪过了方应琢来到粟水以后的许多画面。
方应琢在悬崖边第一次喝醉,方应琢剪短了长度齐肩的头发,方应琢和我一起注册的游戏账号,方应琢坐在杜卡迪的后座上抱住我的腰……还有方应琢在古树下袒露的心意。
怎么都是这个人……
真讨厌。
这个人真讨厌。
我真是后悔死遇见方应琢了。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好像听见了警车与消防车鸣笛的声音。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入目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周围的环境已经从金缦会所变成了医院。我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鼻导管,脑袋动弹不得,只好转动眼珠观察四周,发现这竟然还是一间单人病房。
谢天谢地,我还活着。
然而我的头痛得要命,像是被人拿锤子不断地击打,就连维持基本的清醒都做不到,于是我又一次昏睡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病房里多出了一个坐在我床边的人,是余红菱。
尽管我跟余红菱毫无血缘关系,但我心里一直把她看作唯一的亲人,在这种时候能看见她,于我而言无疑是一种莫大的慰藉。
我看着余红菱,有很多话想问她,毕竟我对火灾之后的情况一无所知——我现在在哪?我是怎么获救的?孟泽还安全吗?周敦行那帮人被抓了没有?
我张了张嘴唇,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余红菱见我想要开口说话,立刻告诉我:“秦理,医生说你现在声门和声带充血水肿,没法说话,过几天就恢复正常了。”
……好吧。不是变哑了就好。我在心里说。
余红菱向我伸来了她的一只手,对我说:“你想说什么就先写给我。”
我点了点头。于是,我伸出一根手指,慢慢地在余红菱的掌心上写了四个字。
——方应琢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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