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傻傻的看着母亲,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因为这两个月,父亲还在上班,并没有休息,也没有住院。只不过有几次,看到父亲在吃药。他也曾经问过:“那是什么药?”,父亲只是回答:“最近腰酸背疼,有点缺钙。”所以他也没当回事。
不过只是震惊的片刻,儿子便哭着问道:“医生说怎么治了吗?”
母亲摇了摇头,说道:“开了一些简单的药,告诉回家静养,那不就是等死吗!”
儿子接着问道:“医生说还有多长时间了吗?”
母亲回答道:“抛开过去的两个月,现在应该还有6个月的时间。”
儿子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看着工厂贴的招聘启事,说道:“这工资一个月只有2500,我就算能干,又有什么用呢?这钱救不了我爸啊!我觉得我还是得考一次,万一考上了大学,咱们就不用过这种穷日子了。”
母亲看了看工厂,说道:“儿子啊,你想过吗!如果你在学校上学,你爸去世了,你还要请假回来,影响学习。这厂子规模不小,如果你在这里上班,几个月的时间,应该能认识不少人。你爸去世,他们得随份子吧,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啊!”
儿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质问道:“你说什么?你要用我爸的死…去挣钱?”
母亲看着儿子愤怒的双眼,有些无地自容,但还是说道:“这也是我和你爸商量好的,他为这个家付出了一辈子,哪怕到死,他也在为咱们娘俩打算。咱们现在家里没什么钱了,如果你不上班,再不多收点份子钱,咱们娘俩就得饿死。”
儿子透过工厂大门,看见里面忙忙碌碌的工人,一个个穿的脏兮兮,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对着母亲说道:“妈,你想过没有,如果我能考上大学,我可以改变自己的一生。难道你就想让我和他们一样,给老板当牛做马吗?我确实差了50多分,但是我只要努力一点点,下次报志愿的时候,选一个差点的学校,我仍然是个大学生啊!我仍然是天之骄子啊!”
齐小胜就在旁边看着,亲情是他最大的痛处。他并没有直接给钱,而是上前说道:“小伙子,你就这么相信,考大学可以改变一生吗?或者说,一所差一点的大学,也能改变一生吗?”
母子二人正伤心呢,忽然听到有人说话,都看了过来。
那小伙子两眼放光的说道:“当然可以呀,你看高考那阵仗,投入了多少警力啊!你看看高考状元,带着红花多光荣啊!就业的时候,一提自己是大学生,成功的几率都高了好几倍。”
齐小胜无奈的笑了笑,说道:“那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我以前也是像你这么想,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小伙子没说话,等着齐小胜继续说。
齐小胜说道:“你刚才说什么阵仗、警力,那我问你一句?这些警力从哪来?不就是把东、南、西的警力,调到北边来吗?只是换个地方工作而已啊。至于封路,那损害的也是百姓的出行方便而已。你想没想过,高考的人,只有一小部分能考上大学。可某个真正的大学生出了什么问题,重视度有这么高吗?真正的人才都保送了,他们不用参加高考。你说的高考状元,什么是状元?远的不说,清朝的时候,状元是可以直接当官的,别说状元了,就算你考个秀才,还可以免税呢,可以见官不跪。现在呢,哪怕是个状元,还得上4年学,然后考公,考上了之后,才是个基层的公务员。这和以前的状元,差着十万八千里呢!说白了,就是名字好听点啊!什么省状元、市状元、县状元、乡状元、村状元,文科状元,理科状元,什么语文状元,英语状元,数学状元,你想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状元吗?”
小伙子听的一愣一愣的,摇了摇头。
齐小胜继续说道:“因为要刺激你学习,更确切的说,是刺激你上学。我曾经以为,只要是个大学生,就能改变命运,但是我错了。只有那几个名牌大学,公司才喜欢要。剩下的普通大学,甚至于野鸡大学,招聘公司连看都不看。这些大学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你们这些没有学习能力,却还不甘心的人,有一个美好的憧憬。义务教育9年就结束了,如果没把高考和状元绑在一起,怎么显得高中的三年重要呢?16岁初中毕业,正是青春期加上叛逆期,这个年龄段,工作有点太早,走在社会上,又是一股不稳定因素。只有把他们放在学校里,才是最合适的。社会稳定了,学费也有了,相关的一些书本啊、文具呀、校服、器材,又拯救了多少厂家?促进了多少经济发展?你知不知道,当年的大学扩招,是经济学家提出来的,而不是教育学家。直到后来,有人发现办大学挺挣钱,大学就越来越多了。你可以想一下,为什么以前大学毕业,可以分配单位,后来就不分配了?”
小伙子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
齐小胜说道:“因为毕业人数,大于工作的岗位,所以那些天之骄子,不得不自己找出路。”
小伙子正消化着齐小胜的吐槽,突然反驳道:“你说的太片面了,那些状元的待遇也不错呀,有时候政府和企业还给钱呢!”
齐小胜舔了舔嘴唇,突然感觉跟不聪明的人,说话真费劲。想了想,继续说道:“你觉得给状元奖金,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伙子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好事。”
齐小胜点点头说道:“这不就得了吗,光荣露脸的事有人做,说的难听点,就是花钱买面子。他们真的是为了鼓励学习吗?如果是的话,不应该抓教育吗?从学校的设备,到食堂的安全,从学校霸凌,到老师收红包。这些不才是根本的吗?既然碰到就是有缘,我告诉你一个真理,《所有大张旗鼓让你看到的事情,你都要小心。》当然了,你要学习确实好,未来肯定光明,这些话就当我没说,可你的成绩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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