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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殿下也是时候入府了。”
“不急,先去安排个‘见面礼’探探他如今究竟是猛虎,还是病猫。”
沈萧云与之不谋而合,确实不急,提着一壶酒,在东大街上悠哉游哉的瞎溜达。
方才一溜烟儿跑了自然不是被气的,只因今日是垚家酒坊,新酒到货的日子。
将军府在西街,每月只有新酒到货的日子,他才会特意跑到更繁华的东街来。
“哟,沈将军,遛弯儿呢。”一位粗臂壮汉,笑着拍了拍沈萧云的后背,小声问道:“昨夜那火,是你生的?”
沈萧云回头,见是副将郭子龙,便玩笑道:“我十指不沾阳春水,府上灶台灰划下来,白得都能当妆粉用,生什么火?”
“得嘞,呵呵。”郭子龙知他装傻充愣有一手,便也懒得追问,又提其他:“对了,见过王爷了吧?王爷性情如何啊?”
“啊?”沈萧云眨眨凤眼,听到“王爷”二字,才忽地想起今日除了是新酒到货,还是六皇子“到货”封地的日子!
“啊个屁呀!你又忘啦?!”郭子龙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王府赶:“沈萧云啊沈萧云!你这脑子能不能长点记性?!”
郭子龙曾是沈老将军旧部,两人相识十余年,最了解他这个臭毛病。
好赖话不往心里去,好赖事也不往心里记……
前一日约好吃酒,次日他就忘,上月县令孙子满月宴,他又忘,两年前有人给他说了门亲,都约好官媒相看了,他还是忘了……
似乎就没什么事儿,能让他上心的。
哦,不,或许还有一件,新酒到货……
“哎呀,急什么?”沈萧云身子微微后仰,漫不经心道:“王爷又不会跑。”
“六皇子受封漠北王,今日要入府拜见,这样大的事儿你也能忘?!”
“这哪是受封,分明是发配。”
郭子龙愣愣的看了他一眼:“何出此言啊?!六皇子可是中宫嫡出!”
“漠北土特产为何物?”沈萧云双手背于身后,踢开一颗拦路小石子:“除了牛肉就是黄沙,江南鱼米之乡,金陵热闹繁华,这么好两块地儿,如今还空着,偏偏送到这大漠飞沙的地方来,做甚?”
“莫非!”郭子龙忽地捂住口鼻,压低音量道:“莫非宫中有变?!”
沈萧云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太子和其他几位皇子安然无恙,把最小的一位送出来,防啥?防他兵变时上房揭瓦吗?”
“啧,有屁直接放。”
“呵呵,我打听了,这六皇子是帝后的老来子,二圣极其溺爱,太师、太傅不好狠管,估计是个顽劣的,否者也不会离弱冠还差两年,就急着被分封赶出来。”
沈萧云抬头看向漠北王府的牌匾,淡然道:“陛下是想送到我这虽苦,但还算太平的边关来,历练历练这位小殿下……”
其实他心中跟明镜儿似的,名为历练,实则却是监视。
皇帝始终对沈家,对他不放心。
眼下既要确保皇子的安危,还要在他跟前唱两年戏。
这哪是历练小殿下,分明是历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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