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老侯夫人脸上哪儿还有一丝不快的样子?若非是还有正事,瞧着她这架势,怕是能拉着吕夫人有说不完的话聊。
而吕夫人自是更不会忘记今日上门的正事,见着已是打消了老侯夫人的不快,她算是舒了一口气,这下应是不会被人给轰出府去了。
她正色道:“虽说先前未能有缘结交,但是这会儿也不算晚。承蒙老夫人宽待,不计较小辈的失礼。小辈今日上门既是因着犬子的百般请求,亦是小辈信得过侯府的家风,更是觉得贵府二姑娘的性子很是合小辈的心意。又因着这些日子外头的那些言论,所以小辈前来想要询问老夫人一番,犬子可有这个福气能同贵府的二姑娘结下姻缘?”
在老侯夫人开口之前,吕夫人补充道:“老夫人放心,小辈今日上门的缘由并未向外头透露半分,若是您府上不愿,绝不会因此而坏了二姑娘的名声。”
有着卫家的例子摆在前头,老侯夫人此时听着吕夫人这话,心中是熨帖得很。
亲事本就是结的两姓之好,讲究一个你情我愿,哪有试图用外头那些舆论来成事儿的?也不管若是不成,会对姑娘造成怎样的影响,更甚至是从头至尾皆是未将姑娘家这边的想法纳入考量的范围之内。
老侯夫人本就对卫家那上不台面的作风心里窝着火,这厢有了比较,更是衬得卫家不是个东西了。若是旁的府邸如此作风也就罢了,老侯夫人也有底气拼着一把骨头上门去替自家姑娘要个说法,但是卫家那是二姑娘的外祖家啊!
嫡亲的外祖家如此行事,岂不是更伤人心吗?
“不过还望老夫人不会嫌小辈多嘴,小辈今日前来,这是抱着十足的诚心,更是犬子待二姑娘一片痴心,我们吕家您应是知晓的,后院再是简单不过了。放眼望去,怕是满京城也找不出一家如同吕家后院一般干净的府邸,如此也就少了很多纷争和龌龊事儿。小辈不敢保证说完全贴合二姑娘的心意,但是往后若是有幸得以迎娶二姑娘,小辈绝不是那恶婆婆,一切皆是顺着他们小两口的心意来。”吕夫人说得极为诚恳。
这话一说完,老侯夫人心中的天平已是径直倒向了吕家,还有何考虑的?
好在她虽说年岁长了,但是理智尚存。
朝着闻思颖望过去,那姑娘这会儿已是臊得满脸通红,扭扭捏捏地完全不似她的性子。
“二丫头,这事儿你如何说?”因着侯夫人此时不在府上,老侯夫人虽说作为祖母,但是以免往后落人口舌,她还是先点了点今日的主角儿。
闻思颖骤然被点了名,这下脸上更火热了些。她赶忙低下头去,以免被人给瞧了笑话。
“孙女听从长辈们的安排!”闻思颖瓮声瓮气地回应道。
她的这番言论让晏姝念轻笑出声来,这小妮子这会儿倒是玩起了心眼来。
这不是眼瞧着老侯夫人表现得对吕家心满意足,而且在来时的路上她已是同老侯夫人交了底儿,这才表现得极为温顺的样子。
由此可见这姑娘可真是对吕柏岩动了心思,这才敛着心思,担忧惹得吕夫人所不喜呢!
不过晏姝念可不认为若是老侯夫人摆明了想要将吕家给拒了的态度,这姑娘如同这般假模假样的。
晏姝念的笑声并未收敛,所以引得老侯夫人和吕夫人一道儿朝着她望了过来。
“吕伯娘可真是好眼光,我这小姑再是能干不过了,我估摸着同您定是能处得来!”晏姝念熟稔地朝着吕夫人说道,“不过您应是知晓,我公爹和婆母如今都不在府上,这么大的事儿,定是要知会我婆母一声,问问她的意见才能给您答复。”
虽说侯夫人先前听着闻思颖说起过她对吕柏岩的心思,但是那时侯夫人并未表态,眼下说起亲事来,更是不知晓侯夫人的态度。晏姝念担忧老侯夫人那儿一上头,待会径直给应下了来,所以这才未敛着笑声,好让自个儿有了出声的机会。
“既是念儿你说能同我处得来,那定是错不了,如此这门亲事我可得更为加把劲儿争取下来了。”吕夫人笑了起来,“不过这事儿先放到一边,念儿你这回京城都快一年了,还未登过吕家的大门呢。我先前还道怕是你将我们吕家给忘了,未曾想你这是还记得有我这个伯娘在的呢!”
依着晏姝念同吕婉妍的交情,吕家人她连带着也都是认识的。更因着吕夫人先前每年皆是会在江南小住几月,所以让晏姝念同吕夫人也是亲近了起来。
“这可怨不得我,我回京城未多久便嫁了人,先前哪忙得过来?后来闲暇时间多了,想要登门拜访时,您不是出门游玩了,便是出门会友了。”晏姝念反倒是抱怨了起来。
“如此说来倒是我的错了?那待会我回府后,可得将我的行程整理成册子,再让人送至你的手中来才行,以免你想要登门却找不准日子。”吕夫人还像模像样地叮嘱身后的丫鬟,好让她回府后记得提醒。
老侯夫人见缝插针地问道:“念儿何时同吕夫人这般熟稔了?”
“回祖母的话,吕夫人的娘家亦是在江南,所以先前在外祖家时有缘得以结识。”晏姝念并未在侯府透露过她同吕家的关系。
虽说吕家的家世和在京城的地位能让人高看一眼,但是晏姝念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值得特意说出来的事儿。
吕夫人接话道:“要不说小辈同侯府有缘呢?小辈的闺女同府上的世子夫人是关系极为亲近的手帕交,这会儿犬子心仪的又是侯府的姑娘。老夫人,您说这是不是天定的缘分?”
“这样说来,倒确实像是这么一回事儿!”老侯夫人应声道。
闻言,吕夫人已是知晓了老侯夫人的态度。事情倒是要比她想象的要更为顺利一些,未被老夫人给甩脸色,甚至还让老夫人松了口。
她的嘴角高高挂起,说道:“外头的那些言论虽说不过是流言罢了,但是唯恐会对二姑娘造成影响,小辈想着明日去顺宁寺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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