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当即冷了脸,“现在家里困难,你们一个个的,就想着撂挑子,当初家里好的时候可没少你们什么。龚雪花缩在娘家,能指望得上吗?”
大嫂虚笑着扶夫人坐下,挑眉道,“她一日没同二郎和离,一日是家的人,她既然不在,拿她点嫁妆给祖母看病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这算盘珠子都要崩到老娘脸上了,我是那种图谋儿媳嫁妆的人吗。你们也别跟我打哈哈,既然你们不想出钱,以后衣食住行也别想着公中了。”
夫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大嫂最后拿了个成色一般的簪子说,“娘,我们手上是真没钱了,这还是我出嫁时候我娘给我的簪子,您拿去给祖母抓药吧。”
夫人何时受过这种鸟气,但如今当真是捉襟见肘,纵然瞧不上那簪子,还是恨恨地拿了去。
宇辰一脸坏笑地在大嫂腰间掐了一把,调侃道,“夫人这一招可真是高,我以前怎么没现你那么聪明呢。”
大嫂一脸精明,“你不在家这几日,母亲把铺子田产都卖了,我看这家这回是要败落了,老二两口子坐吃山空,老三又不学无术,这家里就是个无底洞,咱们可不得早做打算么。”
有了那袋银子,大嫂也温柔小意起来,温存过后,大嫂还不忘提醒宇辰,“儿子一天天大了,马上要开蒙上学,家里的花销会越来越大,你赶紧趁着这个差事多捞点好处在手里是正经,以后另立门户也好有些底气。”
这话倒是说到宇辰心坎里去了,他也想自立门户,只是这女主人未必是大嫂。
那厢,夫人拿了簪子回去,心里却一直在想大嫂的话。
家里艰难,远山只顾当甩手掌柜,说自己管家无方,老夫人又是个难缠的,儿媳妇儿们个个偷奸耍滑,她早已经焦头烂额了。
犹豫再三,她还是让人撬开了龚雪花的私库。然后冠冕堂皇的安排大嫂和月娘轮流侍疾,说龚雪花出钱,她们自然该出力了。
当初家里风光的时候,老夫人也只心疼几个孙子和月柔,如今病了,倒要两个外姓人来伺候,大嫂和月娘自然不甘心。
每日只是点卯似的来问个安,一应事宜都交给老夫人院子里仅剩的两个丫鬟来做。
那两个丫鬟好几个月不曾得到月钱,心里早就不满,所以照顾的也不甚尽心,夫人又舍不得买好药,只随便抓些便宜货糊弄着。
老夫人一个寻常风寒竟越拖越重,后来竟下不了床。为了不伺候她大小便,月娘更是吩咐丫鬟少给她喂水喂饭,好好的一个人,被折磨的形容枯槁。
夫人知道了,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远山因为皇上要查卖官卖爵之事,心虚的坐卧不安,只偶尔去看一眼,只吩咐夫人好生看着。
如此一来,老夫人就更没人管了。
连生按冉冉的要求将府里的事情一一报给她,春兰听了直咋舌,“夫人也太过分了吧,做婆母的竟然撬了二夫人的私库,真是丢死人了。”
连生接茬道,“这还不算,大夫人和新二夫人因为没有分到私库里的东西,对嫡母颇有微词,照顾老夫人也不甚尽心,家里现在乱成一锅粥了。”
冉冉看着连生,如今已经很有些文质彬彬的气息了,满意的说,“只管让他们闹去,你好好念你的书写。”
“阿姐,我今天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事儿的,父亲不让我念书了,说家里的下人都卖了,让我回家干活去。”连生表面看起来若无其事,可眼神里都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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