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鄧琳,宋燃回瞭公司看項目,古詩詞的軟件,隻是他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公司裡的一個員工弄錯瞭一個文件的格式,所有人都提瞭一顆心,以往張耀唱白臉宋燃唱紅臉,犯錯的隻要見到宋燃那張冷臉就先魂嚇沒瞭一半。這次也是,犯錯的小員工看著宋燃手裡捏著那份文件,臉唰的就白瞭。
門外其他人屏氣等著這個倒黴蛋挨罵。張耀也暗搓搓嘆氣,怎麼這麼早就回來瞭?見面不順利嗎?一邊張耀為這個員工送去同情的目光,撞槍口上瞭,一場狂風暴雨就要來瞭。
出乎所有人意料,宋燃的目光並不在文件上,也不在這個低著頭等候發落的員工身上,他現在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像從昏厥中忽然醒悟過來,因麻木而失去瞭的痛覺重新席卷而來。
隻是在其他人看來,他的表情一如既往,隻是眼神空瞭些。那個員工幹站瞭快半小時,看宋燃都沒反應,才小心翼翼的問瞭句:「宋總,那個文件....」
宋燃沒聽見。
張耀為看熱鬧而伸長的脖子都酸瞭,他和其他人相視懵逼中,什麼情況。
那個員工又問瞭一句。
宋燃才恍然大悟一般,站起身把文件遞給他:「改改吧,格式不對。」
那個員工如得大赦一般快步跑出瞭辦公室,其他人跟著松瞭一口氣,紛紛感慨怎麼宋燃脾氣這麼好瞭,隻有張耀認真的皺起瞭眉毛,走過去敲瞭敲門,然後推門而入。
張耀單刀直入主題:「你沒事吧?」
宋燃攤開手:「我能有什麼事?我剛剛也沒生氣,隻是讓他去改改文件。」
如果是臭罵一頓那個員工反而還正常一些,他這樣安靜,才是最讓人膽心的。張耀彎腰觀察他的表情:「我認真的,宋燃,你怎麼瞭?」
宋燃看瞭他一眼:「張耀,我隻是覺得,我他媽可能有病。」
「你才覺得?」張耀笑瞭。「不過也還好,除瞭冷心冷臉臭脾氣之外你還算正常。」
宋燃搖搖頭苦笑:「不過無所謂瞭。」
宋燃上到天臺,已經黃昏瞭。朝西的雲層陡然間分開,太陽探頭冒瞭出來,在雲團之中,夕陽的紅暉噴湧而出,染紅瞭宋燃頭頂的天空。
宋燃一個人默默站瞭很久,等到月亮露出,夜間的風冷冽吹來,他才有所察覺。
宋燃擡頭望向月亮,北京的霧霾難得退去,月華皎潔明亮,散著淡淡的光暈。
同一輪明月,隻是南門的更大更亮些,雲也更多更密。餘蔓趴在桌子上寫作業。寫到瞭「白露橫江,水光接天」時,蔣青正在廚房做飯。
餘蔓寫著寫著就餓瞭,於是換瞭一本作業來寫。數學又難又討厭,語文字多還不好寫,英語還得練衡水體....餘蔓仰頭叫苦連天,才初中而已,就已經簡直不是人做的題瞭。她歪過腦袋偷偷去看蔣青在做什麼飯,一股熟悉的味道飄瞭出來,餘蔓心下一緊:壞瞭!又是西紅柿雞蛋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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