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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第2页）

商粲咕哝了一句，提手写上，“宁可罹凝寒，不曾移本性。”

陆怀章知他在推脱，不咸不淡笑了一句，“松柏是不惧凝寒了，却不知摧折之后，庇佑的娇花嫩草会被吹拂到何处，漂泊伶仃，可惜可叹。”

一时间，商粲只觉得自己不染俗世的一幅美画被这人糟蹋个干净。

他实在受不住，将笔杆一扔，“陆公有话直说，弯弯绕绕吵的我头疼。”

商粲脾性直，脾气臭，动辄吼骂，但实际并不会真的记恨陆怀章。

陆怀章笑笑，开了酒坛，“来来，润润嗓子，消消气。”

醇厚的酒香在书房缭绕，商粲见是自己最爱的清风醉，勉强给了个面子，举盏饮尽，“说吧，是不是又是考试选官那事。”

陆怀章就驴下坡，再给商粲满上酒，“今日在朝堂上，商公一言未发，也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商粲冷哼一声，“我一个打理祠部的闲职，我如何看有什么要紧的。”

陆怀章拂手，“诶，话不能这么说。礼仪教化乃立国之本，商公在这事上最有发言权。况且，商家立家千百年，商公在朝堂上的威望，无人能够质疑。”

商粲斜眼睨他，“你想让我帮你劝阻陛下。”

陆怀章笑意更胜，“明人不说暗话。选贤举能，尔来百年之久，自开朝沿用至今，毫无差错，何故要换另一种法子？”

“管他为什么，”

商粲摸着花白胡须，轻蹙眉头，

“陆公，我说句不好听的，你也年过半百，难道有精力折腾得过小辈？随他们去吧，横竖也不妨碍你颐养天年。”

商粲就是个乌龟性子，陆怀章对此颇不认同，“可问题是，豫章王狼子野心，他这是想借考试之法，颠覆旧制啊。”

他叹了口气，“商公，不是我自夸，开国之时，你我两家都在从龙之列，商公肯定听父辈讲过，那时候多少仪表堂堂的儿郎，成片成片倒在战场上啊！”

许是被酒香熏了眼，商粲软下脾性，接了一句，“我不仅听过，我还见到过。那时老夫才五岁，亲眼看着家中数位兄长倒在那场围剿建康的战役之中。”

他的声音低沉，颓然盯着手中杯盏，单薄的脊背早已于这么多年的岁月里一点一点佝偻。

陆怀章看着他这幅伶仃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不只是商家，当年陆家也在建康围剿之战中，折损甚重。

陆怀章叹了口气，

“我们牺牲那么多，加官进爵，当之无愧。而且，百年来，我们一直兢兢业业，担负大梁表率，是无数大梁百姓的治家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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