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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给你,”颜秋看那人还没有放开自己的手,她抿唇,看向赵絮,用手指了指那只被抓住的胳膊。
赵絮的东西都在房间里,她小跑进屋,将东西交给赵絮后,还不忘了提醒她检查一遍,赵絮说不用,转身就往大门走。
经过一夜的急救工作,病人都转移到了各个科室病房内,骨科派了几个人去顶替赵絮的班,她才能回来休息一天,本来头一晚上是夜班就没怎么睡好,又加了一夜,铁打的身体也支撑不住。
她只有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洗个澡换套衣服,就要回医院。
出门前,颜秋说她负责准备晚餐,让她忙完过来吃了饭再回医院,她也没拒绝。
赵絮没有为刚才的事情道谢,没有像之前那样客气,倒是让颜秋觉得轻松了许多,她喜欢这样轻松的相处方式,少一些客套,多一些真诚。
而且,今天她还笑了,颜秋好像是第一次见她笑,之前每次见她都是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她笑起来时嘴角会有三个小折痕,非常可爱。
颜秋做了好几道菜,上次观察到赵絮好像不太能吃辣,所以没有放太多辣椒,最后一个菜出锅,赵絮也刚好过来,这层楼只有两个套房,也就是说这整层楼,只有她们两个人,所以颜秋干脆门都不关。
颜秋将菜移到餐桌上,赵絮很自然的从柜子里拿了两个小碗,打了两小半碗饭,又拿了两双筷子,两把勺子。一切都是那样自然和谐,就好像她们生活了很久一样。
就连和她生活了六年的夏莘莘也没有如此和谐。
颜秋正酝酿着怎么说助眠曲的事,赵絮就开了口:“昨晚睡得好吗?”
颜秋说:“嗯,挺好的。”
“那是我一个朋友写的曲子,她专门研究这方面,以前刚刚进医院时,见了很多像昨天一样的场面,每晚都睡不着。”赵絮边吃饭边说,语气没有什么跌宕起伏。
颜秋没想学医的也会害怕这些,她问:“你们学医的还会怕这个吗?”
她问得很真诚,没有一点调侃的语气。
赵絮:“怕的不是血,也不是死亡,而是那种感觉,拼尽全力也无法挽回的感觉。还有家属的无助。”
赵絮刚进医院实习时,是在急诊科,几乎每天都会有人死去,那时她的心情异常沉重,她的老师告诉她,刚开始都是这样,待久了就习惯了。
可是后来她发现,无论多少次,她还是那样,从未变过,只是偷偷藏在了心里,或许她的老师也是如此。
颜秋没有说话,周围的气压一下低了好几个度。赵絮见颜秋一直低着头吃饭,笑道:“不过现在好了,不会像以前那样。”
颜秋默了默,抿了一下唇,说:“谢谢你,给我打电话。”
赵絮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颜秋的碗里,“那我是不是也要谢谢你。”
颜秋瞟了一眼碗里的肉,倏而抬眼,和一直盯着她看的赵絮刚好对视,俩人相视一笑。
“要不你以后过来和我一块吃饭吧!反正我一个人也是吃,两个人还能拼个伙食费。”省钱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多一个人吃饭比较热闹嘛!
可是话说出去后,又觉得比较唐突,她们才认识几天啊!除了知道她叫赵絮,是市医院的医生之外,对她一无所知。
而赵絮对自己,更是只知道一个名字而已,赵絮看着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可是接下来赵絮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好啊!”赵絮放下碗筷,双手靠在桌面上,说:“你负责做菜,我负责洗碗,菜嘛!我们轮流买。”
这个方法正和颜秋的意愿,听起来谁也不吃亏,她点点头:“那以后你想吃什么就和我说。”
俩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夏莘莘,起因是赵絮问颜秋昨天那两个人怎么样了,颜秋连她俩啥时候走的都不知道,想来昨天她让赵絮当挡箭牌的事,可够幼稚的,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该成熟一些。
主要还是那个林秋芸太气人,整一个就是演技派,恰恰夏莘莘还信她,可悲的是,六年的时间,夏莘莘都还不了解她。
林秋芸那小鸟依人哭哭啼啼的样子,真是欠揍。不过会叫的鸟儿有虫吃,而她这只鸵鸟注定了要自己觅食。
回神后,发现赵絮还眼巴巴等着自己的回答,她如实说了句:“不知道。”
本以为赵絮会追问她与那两个人的关系,没想到她只是哦了一声就继续吃饭。
其实赵絮要是真的问她,她还不知道如何回答,说是她前女友?要是赵絮再问,怎么分了。怎么分了,她又该如何回答,谈谈这七年来用心维持却又不堪一击的感情?
只要是关于夏莘莘的,她都不想在谈起。恰好赵絮好像也不是很想知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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