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麟踏出苏府后,并没有立刻返回皇宫,而是来到了左相府。
进入左相府内宅,穿过庭院,来到一处幽静雅致的书房之中。此时此刻,书房内正坐着三个人:左相杨林、尘轩公子以及刚刚到来的谢天麟。他们围坐在一张古色古香的圆桌旁,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沉默片刻之后,谢天麟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凝视着杨林说道:“外祖父,这次我来找您,其实是奉父皇之命。父皇希望此次科举考试的命题工作仍然交由您负责。”
杨林微微颔首,表示明白皇帝陛下的心意。他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但随即又叹了口气说:“承蒙皇上厚爱与信任,老夫必当竭尽全力完成使命。只可惜岁月不饶人呐!如今老夫年事渐高,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真不知还能支撑多久。将来的天下,终究还是要依靠你们这些年轻有为之人啊!尘轩,既然你心怀报国之志,日后更需加倍努力,尽心辅佐太子殿下才是啊!”
尘轩公子闻言,立即起身恭敬地拱手施礼道:“祖父教诲之言,孙儿铭记于心,请祖父放心!”
谢天麟看着尘轩公子坚定的神情,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轻声问道:“对了,表哥,关于父皇打算让你接管户部之事,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尘轩公子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尘轩愿听从圣上旨意,必定倾尽所能,不负圣恩!”
谢天麟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赏。接着他又补充道:“如此甚好!不出两日,圣旨便会下达。按照父皇的意思,表哥你将先接任户部左侍郎一职,待历练两年后,再正式升任户部尚书。相信以表哥的才华和能力,定能胜任此重任!”
“殿下,据闻童家尚有余孽未落网,而晋王也没有任何行动,这实在不符合他往日的行事风格。此外,边关的楚国亦按捺不住躁动之心,局势愈发扑朔迷离,着实令人堪忧啊!”杨林满脸忧虑地向谢天麟禀报着。
听到这话,谢天麟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外祖父,您的意思是说,他们之间或许存在某种不可告人的勾结?甚至……叛国通敌?”虽然最后那四个字并未宣之于口,但在场的三人心中都已明了。
杨林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回答道:“目前尚未有确凿证据,老夫岂敢妄下定论。然而,回想去年的和谈事宜乃由晋王亲自出马,且就此前所掌握到的线索来看,晋王同楚人之间的往来并未断绝。而今他突然改变态度,表面上似乎已然接受命运的安排,但以防万一,咱们必须做好应对最糟糕情况的准备才行……”
杨林的一番话让现场气氛越发紧张,谢天麟的神情也越发肃穆:“外祖父所言极是,此事关系重大,我定当提高警惕,密切关注事态发展。”
杨林欣慰地点头道:“殿下心中有数便好。现今局势动荡不安、变幻莫测,政务繁忙,但您也需保重自己的身体安康才行啊!所幸再过两个多月,您就要大婚了。那肖家大小姐一直以来都以贤惠闻名遐迩,相信婚后定会成为您得力臂助,并悉心照料您生活起居,到时你也可轻松些了。”
“谈及婚事安排事宜,恐怕到时还需要劳动外祖母和皇姑母共同费心操办呐。”谢天麟说话间,眼眸中流露出丝丝温暖情意。
闻听此言,杨林微微一怔,旋即便洞悉领悟到其中深意所在。毕竟大顺嫡庶等级制度分明严苛。除却皇室成员之外,民间纳妾现象实非普遍常见。尽管宫廷内亦设有数位位高权重之嫔妃,但归根结底其身份地位仅止于妾身而已,自是无资格主持一国储君婚庆大典之事。
“待稍晚些时候,老臣定当亲自告知于你外祖母此事,想必她也会欣喜万分的。”杨林微笑着回应道。
“我也许久未曾见过她老人家了,一会儿先去见过外祖母再回宫吧。”谢天麟朗声笑道。
没过多久,三人便站起身来,一同走向左相府的后院。一路上,他们谈笑风生,气氛融洽。左相夫人李氏地位尊崇,身为正一品诰命夫人,尽管年逾六甲,但由于平日里注重保养,看上去不过才五十岁左右。当得知外孙谢天麟即将到访时,她满心欢喜,特意精心准备了各种美味可口的糕点和佳肴,这些都是谢天麟从小就喜爱的食物。
不一会儿,谢天麟一行人来到了后院。看到他们走近,杨府的下人们纷纷躬身施礼,表示欢迎。“免礼!”谢天麟连忙伸手扶起杨老夫人,并向她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之礼,关切地问道:“外祖母,许久未见,您老人家身体可还安康?”
杨老夫人满脸笑容,眼中透露出慈爱之光,连连回答说:“好好好,殿下好久没有来看望我这个老太婆啦!快快过来坐吧。常嬷嬷,赶紧上茶,把刚才准备好的点心全部端上来。”杨老夫人转头对身边的嬷嬷吩咐道,语气中充满了热情和欢喜。
“殿下,听说您前些日子遭遇了刺杀之事,可曾受伤?让老身好生牵挂!”杨老夫人满脸忧虑地询问着。谢天麟微微摇头:“多谢外祖母关怀,天麟并无大碍,但阿奇……他却不在了……”
提及阿奇,谢天麟不禁声音低沉,神色黯然。原来阿奇本是杨府的远房表亲,自幼父母双亡,便投靠于左相府内。后来承蒙皇后娘娘相中,成为谢天麟的书童与近身护卫。二人自小相伴成长,情谊深厚。
杨老夫人听闻此言,亦忍不住悲伤落泪,喃喃说道:“阿奇这孩子着实讨人喜欢,怎就如此命薄……”她的眼角闪烁着泪光,毕竟阿奇也是她亲眼看着长大成人的,如今骤然离世,令她内心百感交集。
杨老夫人轻轻擦拭去眼角的泪水,叹息道:“只可惜你那不成器的二舅,无法给予你太多助力。老头子又年事已高,如今连阿奇也不在了,心儿身子骨又欠佳,老身实在难以安心呐……”
“外祖母,您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二舅舅他一直兢兢业业,在书院里教书育人,为咱们朝廷可是培养出了许多优秀人才啊!如今表哥也回来了,外祖父肩上的担子不就轻了许多嘛。再说了,孙儿这边还有大将军府作为后盾支援着呢,外祖母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谢天麟语气轻柔地安慰道。
“嗯,没错。那肖家大小姐确实不错,眼看着你们的婚期就要到了,太子府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吗?”杨老夫人一脸关切地询问道。
“孙儿此次前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外祖母。关于大婚的各项事宜,还得麻烦外祖母和皇姑母一起帮忙打理才行。”谢天麟面带微笑地请求道。
“哈哈,那可是老身的荣幸啊!”杨老夫人激动地回应道。
随后,祖孙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家常话。由于知道谢天麟事务繁忙,杨老夫人便也不再多加挽留,只是亲自送他出门,目送马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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