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父抱着母亲的尸体来到楼下的时候,徐母依旧在院中的水泥地上挣扎着,她的胳膊腿都断了,看腰间扭曲的模样,看样子连腰椎都没能幸免。
可她依旧活着。
他面无表情的来到了一楼客厅,将小心的将母亲的尸体放到沙发上,然后再安静的走到楼房拐出去的杂物间。
那里放着家里的农具,放着家里农耕用的杂物,放着家中的薄膜,也放着家中用高粱杆编成的席。
天气好的时候,这是徐母用来展开在其上套被子的地方。
而这东西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灵帛,它的用途就是家中老人去世的时候,可以用来停灵。
他从其中将灵帛抱了出来,也不管其上落着的灰尘,将其拿到了客厅里。
他又从家中放着粮仓的房间拿出了四张长凳,是那种配合八仙桌使用,每张凳子都能坐两个人以上的那种。
他将他们按照当地的规矩摆好,将灵帛铺好,便将母亲的尸体从沙发上再次抱了过来。
母亲干瘦的身体已经僵硬,他将她头朝着门外的放在了灵帛上,让她躺着的身体更加自然一些。
然后他便再次上楼,将父亲断了颈后脊椎的尸体也抱了下去,按照同样的姿势将他放在了母亲的身边。
将两人的尸体安顿好之后,他面无表情呆愣愣的找了个小板凳坐在了灵帛前面,侧着脸看着父母的身体。
如果没把他们接过来,就不会把他们掺和进来了
他如是想着,心中却再没泛起什么波澜。
他的心中有些猜测,却拿不准主意。
手上异样的麻痒感觉让他不由得低下了头,是徐母抓伤的地方,经过半夜的时间已经结痂,可内里却麻痒异常,让他忍不住想要挠。
他大概印证了自己的想法,然后又看了看仍在上午的阳光下挣扎嘶吼的徐母,仿佛后知后觉般跑到厨房中找了把菜刀。
他拎着菜刀站在徐母旁边,看着这个依旧还有着那个陪伴自己三十年的女人面容的陌生面孔上。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按照儿子的提醒领着老婆早早的回了家,明明准备了这么多的物资,怎么就没有使用的机会了呢?
老婆是什么时候感染的呢?
他想不通,可却依旧面无表情的想着。
只是这思考也没能持续多久,脚边的徐母用已经完全没有行动能力的身体挪到距离他更近的位置,用力的伸长那扭曲成诡异角度的手向他嘶吼着。
这触碰让他从思考中清醒过来,上午渐渐热起来的阳光让他失去了表情的脸上泛起汗水,汗水又将已经干掉的血泪变软,再次将他的脸弄得混乱一片。
他擦了擦眼角,低头看了一眼便抬起头,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灵帛上父母的身影,手中的刀也朝着徐母的脑袋砍了下去。
一下
两下
三下
四下
他不看手上的动作,只是机械性的劈砍着,直到刀子劈下去之后再没触及到坚硬的头骨,他才低头看了一眼。
一个血肉模糊的脑袋挂在徐母的脖子上,一些被血粘成一团的头发沾在破碎的白色骨片上,混合在尸体上。
他面无表情的扔下刀,再次回到了小板凳上。
太阳从东南方移到了南方,地上的影子也变了又变,他又后知后觉的站起身,从院子一角找到铁锹,朝着房子东南角预留的大概50平方的菜地走了过去。
他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机械的在土地上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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