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悦灵的彩排因故推迟到了下午,因为我们到的时候才是早上九点,所以有充足的时间在楼里闲逛。
在参观到宋州娱乐频道的演播室的时候,里面正在准备录制一期访谈节目。节目导演是个中年女性,貌似和赵成志挺熟,她见赵成志带着我们过来,就上前来和赵成志攀谈了一番。说话的过程中,我发现她一直在打量陆漓和宋筱筱。我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很快顾悦灵就跑来对我们说,导演看上了陆漓和宋筱筱,希望她俩在访谈节目里当观众,可能会在拍观众席的时候给一两个镜头。
本来宋筱筱还有些犹豫,结果陆漓爽快地替她答应了。我还来不及发表意见,导演就已经让赵成志领着陆漓和宋筱筱去化妆了。
于是一行人就只剩下我和顾悦灵。因为马上就要录制访谈节目,我俩待着演播室也不合适,便只能离开去外面晃悠。
好在电视台的大楼是开放式设计,楼道很宽,中间不但有各种装饰物,还陈述着不少极具艺术感的桌椅,似乎是供团队随时随地坐下来讨论甚至开会用的。我在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两杯罐装咖啡,和顾悦灵找了个地方坐下,边喝边等陆漓和宋筱筱录制完。
“不好意思哦。”顾悦灵突然向我道歉。
“干嘛要道歉。”
“那个赵成志,是我在系里的新生见面会上认识的。我们班的辅导员和他是本科同学,关系很好,辅导员非要让加微信,就被他缠上了。虽然这次电视台的大学生新年会节目也有他帮忙,但其实主要是宋州电视台和宋大传媒系有深度合作,主动邀请宋大传媒系推荐一名一年级大学生主持人,系里把推荐名额给了我,他只是负责对接而已。可就是这个事,他总表现得是因为他的关系我才能当上主持的,明里暗里一直想约我去他家……”顾悦灵说到后面,已经难以启齿。
“那你确实该道歉。”我没按套路接她的话。
“啊?”顾悦灵侧过头,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你就应该大方地介绍我是你男朋友嘛。你刚才介绍了一堆,可一个字都没说到重点上。你这个赵学长,指不定怎么想呢?搞不好,他还真以为你就把我当你大哥,心里指不定想要讨好我呢。”
顾悦灵怔了一怔。俄尔,她轻声笑道:“然叔,没想到你觊觎我这么久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咱俩什么关系?伯父伯母可都把你拜托给我照顾了。”
顾悦灵把脸别开,边笑边喝了口咖啡,还差点呛到。经过她这一出,我也笑起来。我们一起笑,权当刚才那一通对话就是个乐子。
笑完过后,我俩多少都开始觉得有那么点尴尬。因为不知道该聊什么,所以就一直在喝咖啡,很快各自手中的一小罐咖啡就见底了。
我知道必须得说点什么,否则只会越发尴尬,便打趣说:“你的这个赵学长也太不靠谱了。见到陆漓和宋筱筱,就把你这个顾大美人给抛在外面不管不顾了。”
顾悦灵被我这句话逗乐了,尴尬的情绪也瞬间消散,她说:“然叔,咱俩在这等也是干等,不如自己出去转转吧?”
“你这位赵学长不来,咱也没个导游啊?”
“那去我等会儿要录节目的那个演播室吧。我来过,知道地方。万一导演在,我再给导演说说,看看我这个节目还差男观众不。”
“那感情好,最好要我这样的中年男观众。”
“那不成,我这个节目观众都是大学生。”
“悦灵,你还别说,我看着像硕士不?”
“不像。”顾悦灵憋住笑,“像博士。”
“也行。那以后你就得叫我陆博士。”
“那陆博士,咱们走吧?”
“好的。悦灵学妹。”
我们就这么互相开着玩笑,朝着顾悦灵将要去彩排的演播室走去。
顾悦灵要录的节目叫“大学生新年会”,是宋州电视台新年期间推出的特别节目。宋州本来就是高校聚集地,在高校届颇有影响力,这次更是和全国很多知名高校共同举办节目,所以规格颇高,因此录制现场也安排在了宋州电视台的1号演播厅。
我们进来1号演播厅的时候,演播厅里正在彩排的也是“大学生新年会”上将要表演的节目。听顾悦灵介绍,今天她来参加的是第一次总彩排,在总彩排之前,是主要节目的单独彩排。而赵成志告诉她总彩排突然推迟到下午,是因为“大学生新年会”的节目单做了临时变动,上午要为新节目预留出单独彩排的时间。
我环顾四周,1号演播厅确实不愧它的1号,规模和设备都是一等一的。由于上午是少部分节目的单独彩排,演播厅里人并不多,除了演出人员就是工作人员。演出人员看上去似乎主要是大学生,听顾悦灵说,这次的节目是按大学出的,选了二十所大学,每所大学出一个节目。顾悦灵说着,还从工作人员那里找了份最新的节目表给我看。
我姑且作为宋体大的毕业生,对宋体大多少还有点感情。所以接过节目表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宋体大的名字。宋体大出的节目是“歌曲串烧”,工作人员还在节目单上备注临时有更改,所以需要在今天上午再次单独彩排。
顾悦灵见我对宋体大的节目感兴趣,就多问了工作人员两句。听工作人员说,宋体大原本是表演杂技,结果昨晚在彩排的时候出了事故,台里和学校研究一下后,就觉得不能贸然上这个节目,所以临时换了最简单的“歌曲串烧”。
得,不愧是我记忆中那个宋体大。在让人失望这件事上,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放心,宋体大负责人说他们请了外援,足够补救。”工作人员说。
“外援?”顾悦灵替我问道。
“等会儿就是宋体大彩排,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工作人员神神秘秘地卖了个关子。
我和顾悦灵便看向舞台中央,翘首以待。
一阵聚光灯闪烁,随着伴舞的小姑娘们依次上台,升降机缓缓启动,伴随着熟悉的伴奏,一个熟悉的声音随着升降机从天而降。
是宋昕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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