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平时,我可能不会说一些话。但今天不知怎地,我觉得自己和陆漓之间可以很坦诚地交流。于是我说出了心底堆积了大半年的话。
“你这样的打扮比平时那些暴露的衣服好看多了。你看,你最近老穿一些很露的衣服,九十月份的时候恨不得把能省的布料都省了,后来到了冬季,经常也要光腿,外套下面还露腰,也不知道你这审美从哪里来的……”
“怎么,你不喜欢?你们男人还真是口是心非,明明都很爱看,却还要说教。”
“我还真不喜欢。”我严肃地说,“虽然穿衣风格是你的自由,我也不便干涉。但你要问我喜欢不喜欢,我必须诚实地告诉你,我不喜欢你穿成这样。”
陆漓收起笑容,嘀咕道:“然叔,我都已经十九岁了,马上就二十岁了。你怎么老是用这种家长的眼光看我?
“什么叫家长的眼光?我就是你的家长。”
“你大我不到十岁好吗?”
“那我也是你小叔。”
陆漓叹了口气。她沉思片刻后,问我:“那你这大半年,对我的穿着,感想就是你不喜欢?”
“这只是我个人意见。未免得你把我和那些顽固不化的家长混为一谈,我得先说清楚,就是我对你的穿着的评价只是一种建议,你可以参考,并不是一定要你改变什么。在这个基础上,我觉得,或者说我建议,你可以穿得稍微稳重一点。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是说这个。”陆漓显得有些无奈,“我是问,你看我打扮得很成熟时候,有没有一瞬间会觉得,我不是以前的小女孩了,而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了?”
“哈?”
“算了。跟你说话,太累!”
陆漓像是生气了,转头一个人走在前面,不理我了。她向来如此,所以我也见怪不怪了。
她闷头走了一会儿,突然看到前面有什么东西,一阵小跑过去,边跑边喊:“然叔,快来,前面有条小溪!”
陆漓就是这般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上一秒还在气头上,看到一条小溪,就又能让她心情好转。她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以前的小女孩?
我在内心发笑,一边跟上陆漓。
我们的正前方确实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上面漂浮着一层薄冰,晶莹剔透。
陆漓小心翼翼地踩着小溪边的半雪半泥的土地,弯下腰,取了一小块冰。她转头,把那块冰展示给我看,一边露出笑颜。她的笑,和那块冰一样,晶莹剔透,天真无邪。我赶紧举起相机,记录下了这一刻。
仿佛昨日重现。这个镜头,和放在家里主卧里那张陆漓的照片几乎如出一辙。
果然,她还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哎呀!”
突然,陆漓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倒在了小溪里。溪水很浅,所以她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裙子以下全部都陷在了冰水中,估计一定冷得生疼。
这一幕实在太过滑稽,也太过珍贵。我见陆漓要挣扎着爬起来,赶紧制止她:“别,快让我先拍两张!”
陆漓气得骂道:“然叔,你还有良心吗?不来拉我,还要拍照?”骂完还不解气,她还想站起来打我,但可能这一滑摔得挺重,她一时竟然没能站起来。
我没有理会她的无能狂怒,抓紧时间拍了两张,然后放下相机,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陆然!”陆漓气疯了,开始朝我泼水。
“你再泼我就走了啊!”我威胁她。
“你敢!”
那一刻,我感觉去年所有的不开心都消失了。这个大年初一,有陆漓陪着身边,就是最好的旅游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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