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姑娘带着邱大爷又下了山,她左拐右拐的邱大爷竟然跟她下了山又回到了屯子里,这可把邱大爷给急坏了,他知道要是被钱鼠爷发现自己肯定是没命了,于是赖在屯子边上便不肯进去。
邱大爷一把拉住那姑娘的手臂道:“不能去,里边的人会杀了我们。”
不想那姑娘竟然冲他诡异的一笑,几乎没怎么用力就离开了邱大爷的身边,他在这里特地描述了:“她不是走的,我感觉她是飘过去的,哪有人走路会那么快的,一下子就在好丈外了。”
查文斌听到这儿才终于开了第一次口道:“你没跟着去?”
“没有,我哪里敢啊。”邱大爷继续说道,那姑娘儿走到半道,他又不敢出声,只好盯着看,因为他的眼睛有点特殊能够在黑夜里没有光也能看得清。
那个姑娘儿是朝着钱鼠爷的屋子去的,那屋子的门是从里面用茶杯粗的木头做榫头卡住的,他压根没看到那女子推门,就像是门没有关一般,她径直“飘”了进去,穿墙而过!
这是这么多年来,邱大爷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背后凉意阵阵,那头皮子一下接着一下的麻,他有点开始揣摩起那姑娘的话来了。
不多久,他看到那女人从屋子里出来了,又去了另外一间,那里住着的是钱鼠爷的手下。这回再进屋前,那女人特地看了一眼邱大爷这儿,还冲他笑了一下,这一笑可把邱大爷给吓坏了,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
那女人再次穿墙而进,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他就像梦游一般摇摇晃晃的朝着屋外走,一直走到水潭边,“噗通”一声,当头栽下。接着,第二个男人也同样如此,钱鼠爷总计有五个手下,下午在潭里死了一个,还剩四个。这四个人就跟说好似得,一个接着一个先后跳进了水潭里。
再过了没多久,那个姑娘又返回来了,她来到邱大爷的身边对他说道:“你还算是个诚实的人,说了实话,也没有和他们一起作恶。但是你动了贪念,拿了属于这里的东西,所以我要你永远守住这个秘密。”说完这些,她就独自转身走了。
邱大爷当时心里也很害怕,这跟之前那位受伤的女子看起来完全不是同一个人,看着那位姑娘的背影,他问道:“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说了要带你来看一样东西的嘛。”
邱大爷说到这儿的时候,身子开始有些颤抖了,他说道:“那个女的,我看到她的头整个扭过来了,但是身子却是背对着我的!”接着他又用手对我比划了一下:“她的舌头有这么长!”
我目测了一下,如果按照邱大爷的比划,那是足足有半只手臂的长度,那还是人嘛!
“最后我听到那个女人跟我说要我一辈子都呆在野人屯不准出去,而且一辈子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否则她会来找我的。”邱大爷看了一眼我们道:“所以,孩子们,不是我不说,是我不能说。”
“那怎么又说了呢?”胖子问道。
“我老了,时间不多了,这几天胸口一直在痛,你们盯着那几口水塘,我想早晚是要出事的。看着你们品性都不坏,还是说给你们听,以后别去那几口水塘了,离远点。”
查文斌打住了胖子想要继续问的话,说道:“邱大爷,我有个事儿还想问您,您女儿……跟这事有多少关系?”
“说有自然是有,这就是对我的报应!我在这一直呆着没走,那个钱鼠爷没死,他跑了。我看到他从我面前跑的,嘴里一直嚷着有鬼。钱鼠爷是有点门道的,他身上挂着的是青城山里供着的‘天师道’护身符,据说是天师张道陵亲自开过光的,这世上不过也就一百零八件,他就有那么一件,可能是那东西救了他一命吧。
三一年,日本人打到东北了,逃难的人很多,都往林子里钻,野人屯也跑进来三户人家。我在这屯子里已经一个人呆了十几年,有人来做邻居自然是好事,分了两间屋子给他们。
兵荒马乱的,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这屯子偏僻但也安全。,有户人家有个姑娘半年后就许给我做了媳妇儿。又过了一年,我俩生了个闺女也确实很高兴,那年头物资都很紧缺。有一户人家原本在外面干的是个银匠,我寻思着给孩子弄把长命锁,想着箱子底下还有块金币,就一狠心给取了出来。因为当时我是答应过那个人不出野人屯,但是并没有说不可以动这金子。
我那闺女带着长命锁倒也一直相安无事,我就更加没放在心上。晚上玉米地经常有野兽来糟蹋粮食,一般都要人守夜,她七岁那年晚上,我和往常一样去了玉米地,就在对面那块小山坡,现在已经盖房子了。
那天月亮很圆,我在地里都打了盹,突然一下子有股冷风吹了起来,一个激灵就醒了。然后我就看到我家门外有个女人,她在那对我看着笑,我认得她,就是当年受伤的那个女人。我跑都来不及,没命似得往尽力跑,半道上,我看见我媳妇抱着我女儿,两个人一步一步的走向水潭。我喊,我叫,我拿石头砸,还有不到十米的路,我亲眼看见媳妇儿抱着女儿跳了下去……”说到这,邱大爷已经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我很不解,问道:“为什么,她们和那个女人应该没有仇恨啊?”
邱大爷又开始激动起来了,拍着自己打大腿道:“她说过,只要摸过那些宝藏的,都不能出去,我怎么就个忘记了呢!”
原来,在事发前一周,邱大爷的媳妇带着女儿曾经出去过一趟,她到这屯子里已经有八、九年了,那外面自然也有很多亲戚。那天他的老丈人带着女儿和外孙女一起出去,是想看看离开老家那么些年了有没有啥变化。哪里知道,日本人还在,东北已经成为了伪满洲国,他们爷仨当天连夜又赶了回来。
那个长命锁一直戴在自己女儿身上,而他的媳妇自然是摸过那把锁的,第二天晚上他的老丈人也跟着跳了水潭,一家人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们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一个讲究无神论的时代,我们几个接受的又都是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讲究的是唯物论,虽然刚来的时候的确遇到了“僵尸”这样的事件,但那毕竟还好解释,如今这桩子事儿听起来根本就像是无稽之谈。
回去的路上,胖子问查文斌道:“查爷,这种门道咱哥几个可只有您懂,天底下真有这样的事儿?”
查文斌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那你觉得他说的像假的嘛?”
胖子摇摇头,袁小白说道:“我觉得是真的,关键是现在我们……”
“对哦,那枚金币!”我一下子也跟着想了起来:“我们几个可全都摸过了,还有老支书,这下可惨了,那个女鬼会不会来找我们。”
查文斌叫停了我们几个,对我们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晚上你们都给我抄起家伙,还有小白,你不能一人留在家里,我们得去邱大爷家,今晚可能要出事。还有,胖子,你一会儿去支书家里把金币要回来,无论如何,一定要拿到手。”
“好,这事我去办,要不要连他一起喊过去?”
查文斌对胖子说道:“不用,暂时怎么的也轮不到他。”然后又对我说道:“小忆,等会儿跟我一块儿去找东西,我需要一个墨斗,一捆麻绳,还有红、绿、黄、黑四种颜色的纸,红丝线一根,铜钱七枚。”
他继续对着我们发号施令道:“另外,小白你去村里买一只大公鸡,越老的越好,还有叫张婶用红绿纸各剪两套纸人衣裳,你说了她会懂得。胖子,你出来的时候顺便把支书家里的黑狗也给顺来,蜡烛香纸什么的村头祠堂里有,顺手也捞一点。”
我们各自领了任务,查文斌拿着砍柴刀回到了村子北面,那儿有一株老桃树,每年只开花不结果,他咔嚓几刀就给砍了。这在那个年代可是极其危险的行为,虽然桃树不结果,但是果树属于村里的集体资产,事说大不小,真要有人闹,我们一准吃不了兜着走!
回到家里查文斌就开始忙活起来,那些树干被削成了楔子,一根分枝只能削一根楔子。树的主干则被他细细打磨,一直到天要大黑的时候,胖子顺着黑狗回来,我们才发现查文斌已经做了一把木剑,这是一把真正的桃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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