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林书会的目光轻飘飘地瞥了过来,“我也是人,前面等着排队的那一群也是人,我为什么要比他们先看呢?”这一句话几乎要说到靳祺无地自容,林书会矛盾的地方也在这里,你可能前一秒还觉得他是个恶劣的烂人,可是后一秒他就要颠覆你,让你觉得,哦,他还不坏。靳祺同他耐心地等,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总算叫到了他们的号,林书会不让靳祺跟着进去,可是工作人员偏偏多嘴说可以带一位家属,即便靳祺并不是家属,但他还是理所当然地跟了进去。林书会果然是有熟人。他挂的是主任的号,主任是他的高中同学,一见他进来就站了起来。“林书会,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这有什么好打招呼的?”林书会边咳边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吓自己,总觉得复发了。”“你当时好的很彻底,按说是没有那么容易复发的。”高中同学问:“有没有戒烟戒酒?”林书会笑道:“那是在要我的命。”高中同学频频摇头,“我就知道你管不住自己,尽量少抽吧还是。”说罢他又看向一直伫立在一旁的靳祺,“这位是?”“我孙子。”林书会也看了靳祺一眼,“顺路带出来溜的。”“你这张嘴啊。”高中同学一边让林书会摘掉口罩一边说:“我记得你以前都是自己过来的吧?”“这也不是什么半身不遂的病,传染给谁都是麻烦。”林书会把量好的温度计递给高中同学,“还是发烧。”高中同学让林书会做了一些基础的检查,他认为林书会应该就是普通的感冒,深入的检查并不建议让做,结果需要等一个小时,林书会干脆也就没走。他在等待的间隙还顺便查了一下关于靳祺的消息,热搜果然已经在撤了,微博公关翁蕊也已经安排上了,内容可谓是滴水不漏。靳祺凑近林书会小声说:“林总,私信好多人骂我。”“活该。”“那如果我真的谈恋爱了呢?”“那你的粉丝会炸锅,会转黑,会逮着你天天骂,但是如果你成功转型成演员咖的话,就另说了。”“那如果和男的谈恋爱呢?”林书会迅速朝四周看了一眼,“你在说什么傻吊话?”靳祺垂下了头,林书会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多看看你的影评和你明天参加活动时需要讲的话,难得一刻林书会虚惊一场,高中同学告诉他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让他赶紧去普通医院挂发热门诊。知道不是肺结核,林书会整个人也就轻松了不少,只是他的轻松无法体现在步伐上,下半身还是有种黏连的痛,他还没来得及擦任何一种药。偏偏肇事者靳祺还在他耳边说:“林总,我就知道不会是肺结核。”林书会动了动嘴巴,最终没说出什么,因为有一个小鬼非常冒失地挤到了两人中间。他们现在还没出院门,小鬼和他们走个碰头,十五六岁左右,手中抱着几盒盒饭,脸上蒙着一个大口罩,直接上手扯住了靳祺的胳膊,然后轻声问,“请问你是靳祺吗?”林书会的反应比靳祺更快,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行动还略有不便,一把揪住这小孩的卫衣帽子把他扯向一边,“哪来的小屁孩儿,你认错人了。”小孩的衣服刚好卡在了嗓子眼,登时就不舒服地弯下了腰,但他坚持不懈地还是想要靠近,林书会又伸出一只胳膊挡住他,“这傻大个儿他是个痴呆,还有传染性,趁我还没叫保安,赶紧滚。”靳祺暗笑了一下,他按住林书会的胳膊,低头跟这孩子说:“你多大了就追星?”“18。”男孩儿的眉目中流露出了一丝窃喜,“我能听出来你的声音,你就是。”都18了?林书会一方面想让这小鬼赶紧消失,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地去打量他,作为一个已经成年的男孩儿,他的身板未免有点太过瘦小了。林书会抱着双臂沉思了一下,又对这小孩说:“你先不要声张,我问你,你是什么病?”“我没病。”小孩的眼睛离不开靳祺,“是我爸卖血得上了艾滋,他撑不了多久了。”“你要知道说谎话会被天打雷劈的。”“都是真的。”男孩儿急着从口袋中掏手机,“我可以给你们看我爸的照片和他的病例。”可是这一通手忙脚乱并没能使他很好的掏出手机,反而使他手中的盒饭掉在了地上,淌出了豆腐白菜,醋溜土豆丝这种不太好的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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