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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晗光脑袋懵懵的,没有思考余地,伸手抱住男人的后背,十年来第一次跟他靠的这么近,好像在做梦。
两人抱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感受彼此的温度,很快分开。
两人相对而立,良久无言。
她能从他的眼里望到不舍,藏在最深处,却仍是掩盖不住,一丝喜悦爬上来,池晗光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抓他的手看时间,“不早了,快点走吧!”
温浩骞抓着行李箱,朝池晗光挥手,“再见。”
千言万语都凝结在这两个字里。
温浩骞走后的第二天是周日,池晗光去他书房温书。
写累了,双腿一撑,滑轮椅哧溜一下滑到背后那面大书柜前,池晗光从椅子上站起来,赤脚爬到书梯上,随便抽了一本书坐在梯子最顶上看起来。
那书是温浩骞的专业用书,顶无聊的,池晗光随手翻了两下便呵欠连连,合上书页准备放回去,从书里掉出一张纸来。
池晗光跳下梯子,从地板上捡起,展开折叠平整的纸页。
白色素页上画着一个长发翩翩的美丽女孩,低着头靠在病床上看书,神情专注认真。
池晗光认出画的是她。
纸上没有任何题名和字迹,好像只是随手涂鸦般,可是一笔一画分明都饱含深情和神、韵。
她将画攥的紧紧的,看了很久很久,甚至想从每一笔线条每一笔勾捺中琢磨探究温浩骞画这幅画时候的心情,很快联想到临别前那个小小的拥抱,她感觉到心在胸腔口砰砰砰剧烈跳动,无法呼吸似的。
开心的无法呼吸。
画就画了,还不肯承认,这人真是够了!
池晗光把画抱在胸口,鞋子也顾不及穿,跑去卧室,她要把画好好保存起来。
.
温浩骞去北京的原因,他只对晗光说了一半,另一半,和鹰头有关,他不会告诉她。
先说自那次从温浩骞手里弄到池新沅的《山河图》后,鹰头四处找人看画估价,温浩骞这边便将计就计,请了一个朋友过去接近鹰头,一来二往取得鹰头的信任,骗他说这画的确是老先生的绝笔,鹰头当即非常开心,问他市场价如何,那朋友含糊其辞,只说要回去再研究一下才能答复。
事后那朋友与温浩骞接好头,过两日再去鹰头处时,鹰头张口咬住池老的绝笔另有所作,绝非此《山河图》,那朋友也是个随机应变灵活之人,并没有被吓住,反驳他道,“你既没有亲眼所见池老先生的绝笔,怎知这不是他的绝笔?”
鹰头被这话问的结舌,愣了半秒才答,“我是没见过,但我一个朋友见过,我敢打包票,这绝不是我要的那幅!”
这话被转告进了温浩骞耳里,说者无心听者有心,他几乎立时判断出蹊跷。
鹰头口中的这个朋友到底是谁?
《山河图》确不是池新沅绝笔这是真的,但是见过这绝笔的统共也就三个人:池新沅、池湘云、温浩骞。
如今池新沅和池湘云已离开人世,除去温浩骞,难道还会平白蹦出第三个人来?
那个人到底是谁?或者说和池家有关的、关系密切的,除了他们温家,还有谁?
用这样的排除法,剩下的可能性全部指向一个人:钟锦程。
温浩骞几乎可以断定。
是钟锦程,他的表哥,包括六年前的那起事件,包括池新沅处心积虑,以自己的五年心作为饵,布下一局,如今鱼儿自己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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