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前,婚礼前夕,陆凯身体不适,取消了和伴郎团的单身夜,之后回到家,他最后一通电话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半。
八天前,婚宴现场红毯下藏着血迹,陆凯不知所踪。
现在——
阮夏站在顾靖扬斜后方,眉心死死拧着,强忍萦绕在鼻端的那股腐臭味,她右侧的郁南站得挺直,脸色却微微发白。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看见腐尸,至少还能镇定地站在这里,实属不易。
“警察同志,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模样老实的中年男人伸长脖子,试图窥探屋内情形,却又慌慌张张收回视线,去看顾靖扬,“我这是个老房子,地段不好,所以之前一直没租出去,前些天我那个败家表弟说,找着工作了,要在这儿住一段,还给了我房租,我还寻思他终于出息了,谁知道……”
说话的中年男人叫张辉,是房主,据他所说,大约半个月前,他表弟付了一个月的房租,说是要暂住一个月,张辉看表弟给钱给得痛快,并没怀疑什么,直到今天早上,他顺路过来想看看表弟,谁知道叫门没有人开,给表弟打电话也无人接听。
“他当时把三把钥匙都要走了,说是处了女朋友,要带过来住,我也没多想,都是自家人,就给他了。”张辉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说道。
直到今天早上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表弟联系不上,房门也打不开。
等到张辉找开锁师傅终于开了门,扑面而来便是一股腐臭味。
“这该、该不会是……”张辉抖抖索索擦着汗,却没敢再去看那具尸体,更没敢说下去。
*
刑警队。
阮夏沉默着咬唇,白皙的侧脸上,有汗珠滑落,一滴,又一滴。
早上看见的那具腐尸,颜面肿胀、胸腹隆起,暗绿色的筋脉布满了皮肤,细细密密。
明明已是初夏,可那幅画面,只看一眼便令人生寒。
“根据死者的衣物,还有部分体貌特征判断,死者很有可能……”顾靖扬沉稳的声音响起,然而最后那几个字,却越飘越远,叫阮夏怎么都听不清晰。
她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鼻腔里,仍然充斥着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陆凯怎么会死在南三环的一栋老楼里?!”梁诚突然的发问,让阮夏打了个激灵,却也终于醒了神。
今天早上发现的那具腐尸,很有可能——是陆凯。
两声轻扣桌面的敲击声之后,顾靖扬再度开了口,“婚礼前夜,叶信辉说和陆凯有过三次通话,分别是晚上八点四十、九点半和十点半。”
第一次,八点四十,陆凯主动打电话约了时间和地点。
第二次,九点半,陆凯没有如约出现,叶信辉打电话过去,得知陆凯身体不适,于是单身夜计划取消。
最后一次,晚上十点半,陆凯到家之后给他回了电话。
“这三次通话,叶信辉的手机里有记录,伴郎团口径也一致。”郁南点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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