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人……引人触碰。
鬼迷心窍一般,傅润宜试着去碰了。
脱口而出的声音,仿佛不是她的:“你之前说,尊重女孩子的意愿,就今晚,如果我的意愿……你会……”
你会尊重我的意愿吗?
傅润宜没有把话说完整的勇气,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因为原惟将自己被触碰到的手收回去了,像碰到不想碰的东西那样远离。
蓦的,有种尖细难明的疼在傅润宜的心脏上蔓延。
原惟低笑了一声,回旋镖来得如此之快,“尊重女孩子的意愿”还有这样的用法。
她好像也没有那么笨。
原惟看着傅润宜,面部表情有小幅度的变化,好像傅润宜说了什么很过分很离谱的话,引起他的反感,但出于教养,他没有直接将厌恶表现出来,只是用冷淡克制的声音提出质疑。
“你以前也这样让别人在你家留宿吗?”
喉咙似乎更干了,傅润宜艰难吞咽了一下,摇着头说:“没有,从来没有。”
她不知道原惟是否会相信她,连她自己都觉得今晚的自己十分不正常。
“你看着还挺熟练的。”
原惟出身优越,家教非常好,傅润宜明白,他这样的人一旦语露嘲讽,已是极大的反感。
“不是。”
傅润宜很少为自己辩解,不怕失去也就不畏误解,可等到她在意,需要辩解时,笨口拙舌惯了,也讲不出有力的辩驳,甚至挤不出一抹苦涩的笑,只声音低低地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没有,你可能喝了不该喝的东西,你想去医院吗?不过……”成分不明的药物,单化验可能都很麻烦。或许是她此时沉默的样子,既无辜又可怜,原惟换了置身事外的温和语调,问询道,“如果你真的很需要一个男人,或许——”
傅润宜打断他,有些着急结巴:“我,我不想要别人。”
此刻自我厌弃的情绪让傅润宜只想尽快封闭自己,她不想再说话了,也害怕自己再蹦出什么奇言怪语。
但是眼皮垂下没几秒,盯着那双男人的鞋尖,在充满低饱和度浅色的小屋子里,这抹黑色,深重又突兀。
傅润宜在恍神中思考一些很莫名的问题,这个人正站在她家,作为屋子的主人,她需要做些什么吗?
是请他坐坐?
还是告知他,她现在的情况没办法招待客人?
“不要再穿湿衣服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和语调不陌生,原惟不久前在酒吧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讲话的语气并不重,但这种话,由他说来,有天然的指令感,叫人下意识听话服从。
“啊?”
傅润宜声音轻轻的,嘴巴也因此张了一个小小的口,没有立马闭合起来。
原惟瞥了眼冷气的来源,“空调也不要开这么低。”
说完看她一眼,似乎是自行判断了以她此时的状态,觉得靠她自己的行动可能也很迟钝,所以原惟径直去拿了茶几上的遥控器,对着角落的柜式空调,将显示屏上温度数字调高,然后从傅润宜家的门里走出去。
门发出一声闭合的响。
傅润宜眨了几下眼睛,看着玄关柜上的一小片空地,几秒前那里还躺着一把金属钥匙。
那是她因健忘放在门口旧奶箱里的备用钥匙。
今晚,原惟先是用它打开了她的家门,此刻,又带着这枚钥匙出门而去。
整个屋子都静了。
只有小猫好奇地探头看看,软软地叫了一声。
傅润宜像因解不出题而罚站的笨蛋小学生,面对着闭合的门,直到某一瞬,她才有些反应过来,真正的离开不会把钥匙也带走。
于是拥着肩上半湿的浴巾转去阳台,朝下看去。
原惟正走出楼栋门,路过两盏老旧的路灯之间。
如有感应,他在傅润宜望向他的很短时间内回了头,与楼上的傅润宜对上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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