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屋

第16章(第2页)

我收下了那串钥匙,收下了那原本应该属于泉熙的东西。或许在我的心中,有着什么不该有的期待。

书帆的双眼凝视着窗外,他什么也没有说。

第一次见到书帆是六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是个穿著卡其色制服的高中生,相较之下,正在读五专,已经拍了不少支广告的泉熙显得熟多了!书帆比我们大两岁,不知道是哪个二流私立大学新闻系的学生。他给人的印象始终如一,干净、舒服、开朗。

我想不管是男是女都很难讨厌像书帆这样一个人。书帆唯一的缺点,就是过度洁癖。

他的洁癖到了令人匪夷所思,头皮发麻的地步。举个实例来说,有次他和我和泉熙三人在一家自助餐店用餐,书帆意外发现他的蕃茄炒蛋里有一只蟑螂腿,顿时整个脸都发白了,别说是那盘食物全进了馊水桶,后来听泉熙说往后的三天书帆一直无法咽下食物,弄到后来还跑到医院去挂点滴。更别提后来他再不碰蕃茄炒蛋这道菜了!他就是这样超级洁癖的人,我无法想象他见到泉熙的尸体那一剎那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书帆没有家人,泉熙可以说是他最亲近的人了!身为泉熙的双生兄弟,我常自叹自己和泉熙的默契不如书帆。

「可是书帆讨厌我。」泉熙这么说。

「为什么?」

「不知道,但他就是讨厌我。」

「讨厌你为何还要跟你在一起?」

「因为我是这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他尽管讨厌,却无法放掉。」

「为什么?」

「因为人渴望被了解。」

泉熙说的话,我往往不甚了解,就如同泉熙常常抱怨不能了解我的想法一般。他看世界的角度,和我有很大的差异,可是我们的感情并不因此而减少。

「我喜欢书帆,也好喜欢泉晔。」泉熙常常拥抱我。

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拥抱在一起,那种感觉十分自然,十分舒服。我们是一体的,融在一起的单一的生命体。我分不清那温暖的体热是泉熙的还是我的?那柔软的唇,是泉熙的还是我的?

「...泉晔!泉晔!」

「……」张开眼,在我眼前的不是泉熙,是书帆。

「你在哭,作恶梦吗?」

我摇摇头,不是恶梦,是泉熙。

看着他蹲下身收拾着我身旁散落一地的光盘和游戏主机。我不明白,他为何会讨厌泉熙。那样了解他的泉熙一直到死,也不明白。

我望着怀中熟睡得那张脸庞,白晰细致的肌肤还带着激情过后淡淡的红晕,湿润的樱唇轻启,睡梦中的她,是那样一副满足的可爱表情。我不惊动她地伸手抚摸着那散了满床,以及我肩上她那黑亮的青丝。

美丽的晴羽,善体人意的晴羽,我心爱的晴羽。和她在一起的时光,美好到令我遗忘一切,遗忘我的母亲,遗忘藏在心中对书帆不该有的奢望,遗忘我死去的哥哥,遗忘我自己。

我多么希望能永远待在她身边,躲在她温柔的羽翼之下,再也不必面对我心中那丑陋的一面。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一旦我走出了这间房间,我往往又迷失了,迷失让我忘了回到她身边的路。所以我珍惜和她相处的每一刻。

我尽量放轻我的动作,但还是惊动了敏感的她。

「又要走了吗,泉晔?」她的声音幽幽地犹如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似的。

「嗯。」

「什么时候,你的心才会回来?」

「……」

「我们,是男女朋友吧?」

「……」我只能微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还爱我吗?」没等我回答,她淡淡地,带着泪水笑着说:「我会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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