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给他传音了,他相信你的身份了。”
北辰心中了然,现在还不是回朔方的时候,利用身份并未败露,他还想去左右贤王的领地都去转一圈,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想把匈奴的巫师异人都认识一遍,这样以后对战时心中有数,也能占点先机。
临走前,深深看了张骞一眼,心中暗道,“先生再委屈你一段时间吧。”
邬支岐说自己还有其他事情要办,与两人分道扬镳,两人也没想立即折返回龙城。北辰想去极北处看一看,以前最远也只是到了龙城。没有去过极北,梵曦自然欣然同意。
一路往北,雪景开始成为常态,雪国里两匹骏马载着两人拉出长长的印痕。证明两人曾经来过,越行越远,竟然还能看见稀稀拉拉的部落。
说是部落,其实就是几户人家而已,其中碰到的一处还有一个老人刚刚过世,部落里的男人女人竟也不哭泣,被冻伤的脸上满是淡漠地处理着老人的后事。
也得亏了这些部落,马匹得以补充粮草,对待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异人的北辰,草原人还是表现出来了热情。但很明显能感受到,越往北物资越发稀缺,招待两人的水准也开始下降。
待翻过了连绵不绝的山脉,一处大湖出现在两人视线中。清澈的湖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迷人的蓝色光芒,湖面如镜,映照着四周的山峦和天空。在湖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水草摇曳和鱼儿游动的身影。湖岸线曲折多变,沙滩、礁石和岛屿共同构成了湖岸的独特景观。
湖四周山脉陡峭险峻,森林覆盖的山坡上生长着各种树木和野生植物。这些山脉为湖区提供了天然的屏障,感觉明显温度要比山的另一边温暖许多。
虽然环境清冷,但北辰见此美景,仍是心情愉悦,只觉烦恼忧愁都少了许多。见梵曦也静静地望着湖面,不禁感慨,若岁月静好没有争斗该有多好。
“道友,你说这世间有如此之多的美好,为何人们战争不休呢?”
北辰不禁慨叹道,“你注意到了我们越往北招待我们食物变得越差了吗?你是修仙者,我是异人,这点寒冷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冬天可能就是生死别离,这种情况在寒冷之地更是如此。”
();() “可这不也是生命中修行的一部分吗?”
“那你知道这世间有多少人从未接触过修行吗?当忍饥挨饿的时候就会只想着如何能填饱肚子,哪还有空去想修行呢?就像你跟草原上的狼群讲的通不吃羊吗?”
梵曦微微一笑,“所以,草原上胡人侵略大汉,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他们也是为了生存呢?所以并不是他们天生有罪,而是生存环境让他们变得去掠夺去争斗呢?”
北辰刚想反驳,但又想起路途上草原人干瘪的食物储备,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无奈来了句,“那你说怎么办?他们没吃的就会南下来抢我们的。”
“那如果有一天我们可以让每个人都能吃的饱穿得暖,是不是就没这些战争了呢?”
北辰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又想起聂壹在长安时跟自己讲朝堂之上的事情,自嘲一笑道:
“我想应该也没可能吧,聂壹跟我说过一句话,人啊,饿着的时候只有一个烦恼,但是如果吃饱了可能就有一堆烦恼,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所以你也认为人性本恶是吗?”梵曦好奇的盯着北辰,北辰无奈的摇摇头,摆摆手,“这种问题你该问问你师傅,我也不知道答案,我只知道要想我们不遭罪,就得杀光草原人。”
梵曦思索了一会儿,转而道,“大湖皆有灵,我们探一探这湖底有没有蕴灵之地吧!”
北辰闻言有些愣神,诧异道,“探湖底?我可不会游泳,我就没怎么下过水。”
梵曦嫣然一笑,从怀中取出灵匣里的罗盘,罗盘竟然快速转动,随即停在湖面的西北方向不动,北辰惊叹道,“还真有蕴灵之地!可是咱们怎么过去?”
梵曦身上泛起白光,分出一道飘至北辰身上,“你试试?”
白光驱散了寒意,在这冰天雪地里,格外温暖,北辰疑惑道,“怎么试?”
“你直接往水里走试试。”
北辰依言走到湖边,但伸脚时还是不自觉缩了一下,上次被螣蛇在水里吸干血液还让他记忆犹新。转过头看到梵曦面色平静,带着点鼓励,试探往水面虚踏一脚。
();() 让北辰没想到的事情是脚下竟然传来平地的实感,小心翼翼地将重心移到探入水面的脚上,竟稳稳地站在水面上,不由惊奇道,“灵还能如此用?”
梵曦微微一笑,“灵千变万化,等有朝一日你体内蕴灵便可感受这世间神奇。”
北辰从未有过这种体验,开始时有点放不开,后来看到梵曦并没有什么不耐,便如同孩童般,一会儿在水面上奔跑,一会儿探入水里,让他惊诧是在水中竟然也不憋气。
两人踏水而行,却并未沾湿衣物。约过了半个时辰,罗盘在湖中央一处开始剧烈晃动。梵曦轻声道,“到了,不过下水后你要注意不要离开我三丈范围,这般大湖通常会孕育强灵。”
点点头,只见梵曦手中变幻,一只玉手握住北辰的大手,两人缓缓下降到水里,水就像被一层白色气罩隔绝,荡漾在身体两侧。
北辰第一次睁开眼看水下,随着下潜深度越来越深,光线越来越弱,四周游动的鱼儿渐渐成群。湖里的水草摇曳生姿,随着水流轻轻摆动。
又下潜了一段距离,四周几乎已经伸手不见五指,除了手中传来梵曦手心温润的触感,别无他物。北辰竟生出莫名的恐惧,这种不能掌控自身的感觉让他觉得非常不好。
感受到北辰的紧张,梵曦的声音在北辰识海响起,“道友不必担忧,我的灵力可以够我们两人三个时辰的探索,你只要别松开我的手就行。”
北辰用力握了握才感受到一点安全感,站在湖面不觉,在湖下才发觉大湖竟然如此之深,又过了一会儿,梵曦声音再度在北辰识海响起,“道友,情况有些不对,我们竟没有遇到强大的水灵,这不正常。”
梵曦刚说完没多久,忽然水流形成漩涡,北辰只觉巨大的吸力袭来将他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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