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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沧海气死人不偿命的答道,“得不到该如何甘心这件事我没法教您,不然您去故太子坟前烧柱香问问,你们也许可以交流一下心得。”
皓月当头,铅华万里洗长空,叶悔之从叶老夫人那里出来立即想着去找季沧海,他要将得了叶老夫人准许的好事第一时间告诉他,其实季沧海没什么近亲挂累,说是两人安排妥当再去北境,不过就是在等叶悔之而已,现在叶悔之将家里搞定了,也就是说他们随时都可以动身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了。叶家有一个小门出来正是同季沧海的府邸在同一条街,叶悔之连小门都来不及开直接翻墙跳了出来,他往季府的方向望了望,月华下正瞧望见季沧海目送一辆马车离开,叶悔之施展轻功快步跑向季沧海,季沧海似有所感也望向了他,待瞧清来人便露出一抹笑意,叶悔之站定却是望着远去的马车发问,“谁来了?”
季沧海淡定的直呼新皇名讳,“温珏。”
叶悔之得意,“是来拿半壁江山换我的?”
季沧海捏着叶悔之的下巴发问,“凭你也值半壁江山?”
叶悔之瞪眼,大有你不让我满意就当场翻脸的意思,“你重说,我到底值不值?”
季沧海笑着就势吻了吻叶悔之丰润的唇,“那我得先验货。”
☆、93
北境互安镇的百姓们谁都记不起来,确切是在什么时候,西市那里多了那么一家小酒馆,小酒馆的门面不大,但听说后面居住的地方却是不小,而且还带着个像模像样的小园子。这酒馆开的十分任性,除了挂了个写着酒字的旗子,连个牌匾名字都没有,开张关门全看老板的心情,有时候开的极晚,有时候才过了晌午就关门,酒馆里卖的是千里迢迢从皇城运来的好酒,价格贵不掺假,除了镇中高门大户,一般人家是喝不起的,偶尔虽然也有别处的人远道慕名来买,但销量实在算不得好,不过店家也不愁,有人买就卖,没人买也从不在乎。
这家店的老板姓叶,是个好看的年轻男人,好看到这互安镇最漂亮的姑娘在他面前一比也成了黄花菜,平日里小叶老板去市集买菜割肉,那送的东西比他买的还多,听说这小叶老板是喜欢男人的,他店中还有一位不常露面的当家的,围观群众纷纷表示理解,就小叶老板这气质这相貌,在北境想娶个合称的女人确实不大容易。
小叶老板在西市的人缘极好,不过偶尔也会有那么些不长眼的来寻事情,比如这日寒风大作眼看着便要下雪,小叶老板正准备关门大吉,却有三个壮硕的汉子闯了进来,这三人身形高大结实,眉眼的轮廓也较常人深些,一看便知道是朔北人,这三人南溟的官话说的还不错,为首的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拍在了柜台上,放肆的盯着小叶老板看,“这银子都是你的。”
叶悔之扫了一眼巨额银票,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平淡发问,“买哪种酒?”
“买你。”男人勾住了叶悔之的下巴,眼神极是放肆,他身后的两个同伴也哈哈大笑起来。叶悔之握住男人勾着自己下巴的手嘱咐道,“就这个姿势保持住。”说完也不理对方面露诧异,直接扯着嗓子大声吼道,“当家的,有人调戏我,救命啊!”
三个滋事的男人不明所以,眼看着从内门又走出了个清俊男人,男人此时两手一边抱着一个肉嘟嘟的奶娃娃,两个孩子粉雕玉琢一般冰雪可爱,而且生得竟是一模一样,季沧海干脆利索的三脚将三个人踹飞出去了事,叶悔之一边关门一边夸赞,“将军威武。”
季沧海不吃那套,“你就不能自己把他们打出去,我在教平哥儿安哥儿读书。”
叶悔之毫无羞耻心的同两个五岁半的娃娃争宠,“他们这个年纪,放养就是了,有空你为什么不教教我读书,左春秋给我捎来的那几本‘新书’颇有可借鉴之处。”
季沧海脸黑得如锅底一般,恨不得将这个当着孩子面胡说八道的混球一脚也踹出去了事,安哥儿朝着叶悔之做了个鬼脸,奶声奶气的挑衅,“龙骧舅舅说了,你是炉子不可浇也,浇你也是白浇。”
叶悔之还口,“你龙骧舅舅才不是好东西,天下下就没有比他更黑心的大坏蛋了。”
“你才是大坏蛋,”安哥儿不甘示弱,“昨夜我都听见了,沧海舅舅把你揍得哭着求饶。”
难得没羞没臊的叶悔之老脸一红,更难得的是季沧海竟然心虚的将脸扭向了一边,叶悔之忿忿发问,“你不是说将他们哄睡了吗!”
平哥儿夹着奶音淡定开口,“我们若不装睡,如何偷听沧海舅舅教训你。”
叶悔之悲愤的问季沧海,“你确定他们只有五岁?”
季沧海懒得答话,安哥儿却是来劲儿了,小嘴巴说起来没完,“你这人虽然讨厌,但龙骧舅舅说了让我们不要同你计较,毕竟你从小就讨人厌,是被我们爹爹揍大的,你有报复行为我们也会忍让一二。”
平哥儿补刀,“父债子还的道理我们还是懂的。”
叶悔之怒了,“我才是你们亲叔叔,我们都姓叶,你们怎么能信柳龙骧的,你们会不会分辨好人!”
平哥儿和安哥儿互相望着想了想,最后还是平哥儿开了口,“可他从来没被舅夫半夜揍得哭着求饶,所以他是好人。”
柳龙骧那狐狸祖宗,你们装睡能瞒得过他么,倒霉孩子的话又绕了回来,叶悔之异常心累不想多说,挥挥手打发季沧海,“抱得离我远点,谢谢。”
季沧海从善如流带着两个小崽子回了内院,叶悔之正准备寻点好酒喝让自己开心一下,谁料大门砰砰砰被砸的快要倒了似的,叶悔之以为之前被踹出去那三个贼心不死,有了发泄对象立即兴高采烈的拆了门板,不料门一打开,挤进来的却是冯且安,青布包被随意的往桌子上一甩,冯且安落座豪气的拍了拍桌子,“拿酒来。”
叶悔之重新关了大门,慢悠悠的拎了一小坛子竹叶青递给冯且安,“自从做了玄夜将军的军师,这官威一日比一日大了。”
冯且安灌了两口酒,将小酒坛往桌上一撂,“不干了。”
叶悔之忍住笑意,“这次又是为何?”
冯且安待要答话,手不经意扫到了桌子上的一支拨浪鼓,拨浪鼓旁边还有个虎头帽,冯且安当年在叶家帮衬过不少日子,对叶家上下十分熟稔,瞧见孩子用的东西发问,“平哥儿和安哥儿来了?”
叶悔之心累的答话,“世上怎么会有他们这种浑球,到底是随了谁。”
冯且安想了想端肃的季沧海和忠直的柳龙骧,肯定的回说,“随你。”
叶悔之翻了翻眼皮懒得辩驳,冯且安继续问,“北面这么冷,怎么把孩子送这儿来了?”
叶悔之无奈,“不送我这儿还能送哪儿,如今咱们同西面关系不好,南面又时常打仗,朝廷想进一步稳住北面局势,户部尚书柳龙骧柳大人带着他家那狗皮膏药亲自去朔北谈边贸了,路过我这儿直接把俩小混蛋甩包给我了,母亲这么多年一心向佛不理俗事,总不能把平哥儿安哥儿送去庵里给她带吧,忒不像话了,比扔我这儿还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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