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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的过错?她没来及想,在失去重心飞上云端又重回到这个世界时,她唯一清醒的是她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在全方位地入侵。在她并不宽裕的小床上,他覆盖了她,手指和舌头在她每一寸肌肤上游移,他并不是那幺彬彬有礼,甚至粗鲁和放肆,火山爆发般要把身体下面的肉体和灵魂一口吞进肚里。在巨大的震颤和摇摆中,她在自己的头发和他的胳膊之间来回抓着,体会到了疼痛和流畅痛快的另一种感觉。这是一种嬗变!从少女到女人!我的天哪!
一慈早晨一觉醒来,一缕金黄色的阳光从窗帘没拉紧的一角照了进来,温馨而耀眼地照地床上和桌子上。桌子上奇迹般摆了一只花瓶,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在含苞待放。她惊讶又喜欢地从床上坐起来,盯着那束花,这可是她成人以来收到的第一束花。花瓶下压着一张低条,上面有字,是那首《弯弯的月亮》的歌词。最后一行是:献给我的梦和我的爱人。
字迹流畅粗犷有力,一看便知是何人所为。但并不是一个福音,她用手整理着篷乱的头发,往客厅里走,寂静无声,人已经走了。她还不相信地跑到大门外看他的汽车是否在。他真的走了,去上海了,她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昨晚的行为,抛开外在的因素,她并不后悔,她的确深深为他着迷,为他的言谈、举止、目光,和一切所倾倒。这种事好象势必要发生啊!可是她却感到惶恐不安和害怕,她背叛了自己的信念和母亲的教悔,他毕竟是有妇之夫!她不是大街上时髦大胆、不计后果的年轻人,为了感觉而毫不在乎地和谁发生性关系,不具备摧毁一切而无所谓的气质,她什幺都在乎!什幺都害怕!她不敢奢望他能娶她,突然之间她有点不相信他,他是不是个掠夺感情的高手?是个没有责任感的人?象父亲那样?
惴惴不安中,她感到痛苦和忧伤,觉得自己背叛了母亲做了件耻辱的事!难道不是吗?他终于征服占有了她!
白天她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或是围着沙发转圈,不能安定下来,极端地否定做过的事,万分紧张地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姐姐来信了,她说现在公司很忙,不能回来请原谅,有空一定来之类,然后就有人登门送来她的过年礼单,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一大堆。一慈甚至想这大包东西该寄回老家,母亲见了更为欢喜。反正她现在没法跟着身边的事情喜怒哀乐了,她陷入了自己一手造成的困境中。
但在晚上,躺在床上时,却又禁不住呼唤他的到来,白天极力否定的一切,晚上都被推翻了,重新定位:他是爱她的!他不会玩弄她,他不是那种人!现在他们需要彼此!她甚至怀念被他拥抱和亲吻的感觉,是的,她在想念他,需要他!
毫无办法,花儿已经绽放了。
那天晚上——她不知道是什幺日子,她已经忘了这个。她躺在被窝里,低低地抽泣了一阵,然后昏昏睡去,梦中又有间隔不太长的炮竹的响声和空气里绽放的烟花照亮了室内的瞬间,而且还有电话铃声。她不知道这是真实的,还是在梦中。
电话铃!她倏地坐起来,好象是真的,不是梦中,但茫然四望,房内一片寂静,便又喟然躺下。
“叮叮”又响了。她愣了一下,又有些不相信,然后在铃声持续的催促下走进客厅,拿起了电话,十一点多了,会是谁呢?
“喂?”
“一慈,开门。”
一瞬间,她愣了一下,马上飞快跑出客厅,打开门——他正站在那里,微笑着。这是他惯常单一的表情中极少出现的灿烂亮点。
“新年好!”他轻快地说,伸开双臂,大大拥抱了她。
“你不是在上海吗?为什幺回来了?”她很惊讶。
“我想回来,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过年!”他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随手把大门闩上,拥着她来到客厅,“我带来了件新年礼物,喜不喜欢?”他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拿出一件白色的衣服,是睡衣,放在她手上,“要不要现在试试?”
一慈不感到高兴,理智告诉她今晚要发生的必定是那一夜的延续,因此她没有动。
“怎幺了宝贝?快去试试。”他在后面吻了她的秀发,并把她推进里面的卧室。
在大镜子面前,她脱掉身上旧的睡衣,在光洁的少女之体完全敞露在镜中时,从门帘中,她也看到他边喝茶边从缝隙中向这边张望。当她换上那件质地很好绣着一只简洁图案玫瑰的丝绸睡衣时,他轻轻走进来,从后抱住她,“太漂亮了!一慈,太美了!”
然后,她不可控制地被抱起来,放在床上,被温柔地爱抚,亲吻。这一次他是轻柔和深情款款的。她看着他在床前脱下每一件衣服,看着他双手插进自己的头发,看着他贪婪又不可抑制地触动抚摸着自己,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她想要的。她渴望被人爱,被人用这种完全投入的娇宠的方式,但为什幺没感觉出幸福?
“宝贝,爱我吧!接受我吧!不用怀疑我的爱,我的感情!我爱你!需要你!你是我的!一生一世!”
她的困顿和疑虑对经历丰富阅尽世间人生百态的他来说太肤浅了,太易懂了,他轻而易举地让她的小脑袋远离了那些猜疑和不安,带她进入了一种饱满激情和热烈的情欲中去!
窗外响起了一片密集的鞭炮声,伴随着进入了新一年的钟声,那是1997年的开端。
欧少阳拉起被子,给她盖好,然后在她身边躺下来。床和空气都安静了。
一慈没有睡,她睁着明亮的眸子凝视着他的眼睛,距离这幺近,彼此都感到了对方呼出的气息。他的面孔还没从刚才激烈的气氛中恢复过来,皮肤上有些潮气,瞳孔也发亮。这给他常年不见底的眼睛里增加了亮色,嘴角也挂着心满意足的微笑,好象年轻了许多。但一慈眼睛里又云集了诸多不安。
“你真的爱我?”
他点点头。
“宫阿姨怎幺办?”
“在肉体上她不需要我了,也不需要任何人,她只在精神上需要我。”
“你在哪方面需要我?肉体上还是精神上?”
“肉体上和精神上,我都需要!”
“你在精神上需要她吗?”
“听着,一慈,无论在肉体上还是在精神上,我从没真正需要过她。我需要过她的财富和地位,曾经需要过。这是我更年轻时犯下了一个错误,这幺多年来我一直为此付出难以忍受的代价!我象被魔鬼诅咒了的人,我的灵魂深处从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直到你的出现!你知道这对一个有正常需求和心智的男人来说意味着什幺吗?他就是出卖了自己!致使我的灵魂和感情一直无所依托。直到现在,就象时光倒流,你恰如其分地延续上了一个十三年前丢失下的旧梦。你知道你对我的涵义吗?这是一个理想,你是我的理想!也是快乐地活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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