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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时路过街市,想着你该喜欢的,就买了些。”他说罢,变戏法那般,从身后掏出一包裹得完好的炙羊肉。羊肉的鲜香早从纸缝中溢了出来。
俏俏偷偷吞了吞口水,再次挪不开眼。
“外头风大,回屋罢。”不知为何,每每看到她为美食所吸引,季恒的心里颇有成就感。
炙羊肉外酥里脆,鲜而不膻,肥嫩可口,谁见了蹙眼馋。可等到俏俏正想开动时,却一眼看到了季恒手臂上的新伤,尽管遮掩的很好,也没能躲过她的眼睛。
‘怎么伤的?’若她能开口说话,此刻必定是一番焦急的质问。
季恒一躲,拽拉下衣袖,“久别重逢,心里高兴,多喝了几杯,不小心划到的,不碍事。”
俏俏半信半疑,也知晓他不愿说的话,不能强人所难。
她没有追问了,他却不由自主地想起这次进宫。手无寸铁,身旁没有一个侍卫,就连戚梧也不曾带上。
信中的季承彦说自己病得很重,迫切想见他一面。等真的进了宫,看到生龙活虎,同宫女们嬉戏玩乐的季承彦时,才知道又一次被骗了。
到底是叔侄情深,再闹,也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季承彦喝了很多酒,哭哭笑笑说了很多话,他记不太清了。这样的场景,一如多年前,葡萄花架下的侃侃而谈。那时,季承彦尚未称帝,而他早已战功赫赫。这个小侄儿太粘人,总舍不得他走。
临走他只记得一句,今日也只是这一句。
“天策军在,臣在,为今上镇守八方英豪,阿彦就是这天下共主。”这他的承诺,也履行了。
他镇守边关,替季承彦守护江山。故而收到病重的书信,可以不计前嫌,火急火燎地往上京赶。
也只有这个时候,季承彦不是君,他也不是臣。而是那个喜欢在他怀里撒娇的阿彦,和无所不能,有求必应的皇叔。
想到这里,季恒泪光闪烁。从前多好的情谊啊,好到以为这世上再没有人,没有任何外力能离间。
“我听戚梧说,羲和郡主来过,”季恒没想过她会来,自责道,“是我不好,早知如此,我就该把你带在身边,害你无故受这样的委屈。”
他不用问就知道,这羲和是把这小姑娘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处处针锋相对还不够,恨不能将她撵出去。
‘不委屈的,’俏俏很是认真地思索了一下,‘以后我会慢慢习惯这样日子,去试着让她不那么讨厌我。’
“习惯?”季恒拧眉,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不是你未来的王妃么?’小姑娘一点也不着急,‘同住王府,自然是要慢慢习惯的。’
“我几时说过要与她成亲?”他想着解释几句,后又想到无风不起浪,这桩无中生有的婚事,怕也是太后的用意,何须欲盖弥彰,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倘若我与她成亲,你再想吃这些,怕是没有了……”
“我若娶了她,她便是我娘子,哪有自家夫君疼别家姑娘的道理?有好吃的,自然只买给她一人,什么都好的,都只给她。这便是夫妻。”看着她一点点忧愁起来的脸色,季恒心中早偷乐了几回,偏偏脸上一本正经。
‘不娶行不行?’俏俏打心眼里的急,犹豫着问。她焦急的不是季恒这个人,而且那些好吃的。
“那怎么能行?自古以来,男儿成家立业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那……’俏俏手里拿着的竹筷在碗里戳了几戳,心烦意乱。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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