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师脑子一炸,没忍住,不争气地掉了两滴泪。
白皙的皮肤晕了一片红,素来清亮的眼睛此时变得雾蒙蒙的,呼吸间全是薰衣草精油暧昧缱绻的香气。
一缕微涩的气息融入其中。
而刚刚放了个惊雷的兰小学生除了呼吸急促了一点,起来倒是比谢老师淡定些,伸手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仔细地把自己和谢无虞都清理干净了,才抱着还在失神的谢无虞亲了亲。
谢无虞无意识地回应着,脑子里还回荡着兰鹤望刚才说的那句话。
等等,那话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嗯。”兰鹤望和他贴着额头,目光深深回应道,“爸妈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先生。”
谢无虞“”
男人的贤者时间总是来得特别快,谢无虞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想起今天吃饭时候兰鹤望的表现,再兰鹤望现在的态度,基本也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他想说点什么,但对上兰鹤望的目光,又觉得不必说出口。稍顿了两秒,他才伸手捏了把兰鹤望的脸,冷笑“所以你刚是故意在那个时候说的”
兰鹤望乖乖认错“我错了,先生。”
谢无虞“呵。”
什么叫爽完了就不认人的渣男呢,谢大师裤链还没拉上呢,就开始翻脸了,冷酷地拒绝了小乖崽求亲亲的暗示,下了床就开门走了。
“”兰鹤望了碎了一地的精油瓶子,又了手边的纸巾,只能自己拿过垃圾桶整理。
至于接下来的几天,就都换成兰家的私人医生和护工过来帮兰鹤望复健按摩了。
不过谢大师也没那么记仇,临进组前,还是和小朋友和好了,最后还给他留了点“甜头”。
甜到人心坎儿里。
谢无虞这边徐天是给了他将近半个月的准备时间,但实际上,剧组那边早在一周前就已经筹备完了,几个主演都已经进了组,谢无虞这会儿过去,刚好能赶上他的第一场戏开拍。
按照圈里的规矩,新人进组后的第一场戏都不会特意挑那种比较难过的片段。谢无虞到了剧组里,要拍的那一场也只是洛长戈作为杀手时刚出场,将目标人物一刀毙命,随即转身离去的一小段镜头。
徐天调试好镜头,抬头向场内。
从帝都过来沪市这边,路程并不算远,谢无虞还提前了一天过来,这会儿整个人的状态都保持得不错,发型和妆容被化妆师细心处理过,着有种锐利落拓的味道。
之前试镜的时候,谢无虞虽然也化了妆,但到底没有现在这专门设计出来的角色妆来得贴合,干净利落的黑衣包裹着颀长的身形,此时的谢无虞起来和他本人之前的模样乃至他以前接触过的角色都显得大相庭径
宛若一柄未曾开刃、却已锋芒毕露的长刀。
和谢无虞对戏的那位演员早已站好了位置,谢无虞走过去,两人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听见徐天的声音传来“开始”
直到真正入了戏,那个和谢无虞对戏的演员才知道,刚刚谢无虞表现出来的气势还不到现在的一半
明明谢无虞着也并没有做什么花哨的动作,但那双眼一过来,他的心头就忍不住跟着一缩在这个枪械泛滥的年代里,洛长戈第一次杀人,用的却是刀。
当然,剧组拍戏肯定不会给演员真刀的,谢无虞拿在手里的也只是仿制得很像真刀的泡沫塑料刀。
可他的那双眼冰冷,锐利,锁定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个演员根本想不起来自己面前站着的其实也只是另一个演员,他们也只是在拍戏而已。
恍惚间,他只觉得自己真被一个杀手盯上了,对方或许业务生疏,可动起手来却毫不留情,明亮的刀光在灯下划过,刺痛了他的眼。
“啊”演员趔趄向后倒去,身上的血包被塑料刀刺破,浓稠的血浆从脖颈一直蜿蜒而下,染红了整片衣襟。
谢无虞洛长戈半膝蹲下,伸出手,在目标人物的眼上一抹。
徐天下意识地让人调整机位,将镜头对准了谢无虞的脸,准确的说,是上半张脸。
要说谁会比谢无虞还了解洛长戈的人设,作为编剧之一的徐天自认不会输,可他着谢无虞出场以来的这段表现,却有点自我怀疑了。
乍一,他似乎冷酷渴血到了极点,但垂眸时掠过的一丝几乎来不及捕捉的迷茫和歉疚,却给他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意味。
片场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收音器忠实地将谢无虞这场戏里唯一的一句台词录下。
“目标人物清除完毕。”
尾音消散在微凉的清晨里,徐天静静地着,大声喊了声“咔”
他从头把整段片花又了一遍,脸上不出喜怒“这段过了,下一场准备”
片场里立刻又动了起来。
然后大家发现,今天的徐导简直严格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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