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将我的栀子花端详,只见它果然已经好了不少,叶片上的斑点已经不见了,竟是恢复如初
没多久,一个身影出现在园门之处。
我望着他,突然觉得心跳变得愈加清晰起来。
齐王今日穿着一身闲适的长衣,颇有书卷之气,与那些到庙里来清修读经的居士很像。不过他那高高的身量和轻快矫健的步子,颇有几分与众不同的气势,远远地望见,就让人无法忽视。
如上次见面一般,他对礼节毫无兴趣。
到了跟前,我还没来得及行礼,他便开门见山道:“当下天气已经寒冷,这花你带回去之后,须得专门设一处温室;但也不可只让它待在温室里,须得每日都晒一晒太阳。冬季不必施肥,可隔七日浇一次水。另外,府上可有擅养南方花木的花匠?”
我说:“花匠有是有,不过我家中南方花木不多,不知是否擅长。”
他似乎早有预料,将一本书交给我,道:“这书中,有栀子养护之法,你空闲之时可好好看一看。”
我接过那书,不得不感到惊讶。
这书没有书名,一看就是手抄的,不过字迹颇是好看。
“这是殿下自己的书?”我忍不住问道。
齐王没回答,只问:“明白了?”
“明白了。”我只得道,心思却又一转,忍不住问道,“有一件事,我想请教殿下。”
“何事?”
“殿下今日不是要六安王府的红叶宴?”
齐王看我一眼:“谁说孤要去六安王府红叶宴?”
我说:“我兄长说,殿下昨日到我家里做客时,曾向他问起此事。”
齐王脸上的神色毫无波澜:“若不这般问,孤如何能知道你今日入何处,如何与你见面,又如何亲自与你交代这些?”
我愣了愣。
这坦坦荡荡的话语,让我耳根一热。
心头不禁遐想,要是齐王这么对着明玉她们这么说,她们大概会激动得当场晕厥。
“殿下为何定向我亲自交代?”我眨眨眼,摆出不解之色,“此事,让下人代劳也是一样。”
“自是不一样。”齐王道,“你见过哪位郎中治病,是让人传话的?”
他说话说得理直气壮,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无言以对,就此闭嘴。
周围登时陷入一阵安静。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少顷,他忽而将目光转向旁边的园子,似乎要观赏那光秃秃的花木。
“伯俊不曾来此处?”过了一会,他开口问道。
伯俊是我兄长的字。
“不曾。”我说,“他正向太学的赵博士学习学书法,今日要去回课。”
嘴上说着,我心想,这事兄长昨日不是告诉过他了?
只听齐王接着说:“故而今日只有你一人来?”
“还有些仆婢。”我答道,“他们用膳去了。”
齐王微微颔首:“如此。”
话音落下,再度沉寂。
他没有再说两句的意思,但似乎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就这么干站了好一阵子,他大约终于把周围萧瑟的秋景看够了,转过头来。
“告辞。”他的目光瞥了瞥我,而后,就像从前的每一次那样,不等我多说一个字或者行礼,就已经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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