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前方领路,夏冰洋和任尔东跟在她身后绕过几间房屋拼凑的活动室,到了一栋整洁白亮的六层小楼里。护工领着他们拐进一楼左侧的楼道,转了两道弯后在107房门前止步,说:“就是这间房。”
护工推开房门,先朝里面喊了一声‘阮阿姨’,然后回过头对两个警察说:“老人说不了话,耳朵也不太好使,你们跟她说话要大声点。”
房间是一厅室的,进门就是卧室,对过是卫生间,卧室和一方阳台相连,阳台很宽敞,边角处摆着一绿竹盆栽。
夏冰洋走进房间,闻到一股老年人身上特有的像是汗液混着西药的味道,在宽大的落地窗后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在阳台上。
阮玉兰今年七十多岁,因为身体瘫痪,常年坐轮椅,多年来未曾锻炼,所以她看起来已经处于耄耋之年。她身材瘦小,满头白发,在酷热的天气里穿着秋装,干瘪的身体蜷缩在厚实的衣物中,衣物里包裹着的像是一具清凌凌的骨头。
阳台外面是一片被树荫庇护的小广场,十几个老人在广场里聊天、下象棋、锻炼身体。
阮玉兰看着广场的人群,听到护工领着人走到阳台,就扭头朝两个年轻的陌生男人看了一眼。护工趴在阮玉兰耳边大声向她解释两位来客的身份,阮玉兰又稍稍扭头看了看两位警察,算是给出了一点反应。
夏冰洋借故把护工支走,等护工离开后就让任尔东开始对阮玉兰问话。任尔东接到这个命令简直想对着夏冰洋骂脏话,他偷偷瞥了一眼老态龙钟行将就木的阮玉兰,压低声音冲着夏冰洋说:“领导,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就因为霍海桥没有证据的几句鬼话,你又开始调查唐友建的死因,那可是25年前的案子!当年连案都没立,档案都没有,而且目击者唐雪慧已经死了,疑似嫌疑人阮玉兰现在又是这幅样子,你手里一点证据都没有,唯一可做的文章就是让嫌疑人亲口认罪。但是你看看你面前的嫌疑人,她连话都不会说,你还想让她认罪?进一万步讲,就算你能耐比天大,让阮玉兰认罪了,你还想让她出庭?就她现在这个身体状况,你给她点刺激她就能上西天你信吗?”
夏冰洋皱着眉,不耐烦道:“说完了吗?”
任尔东道:“最后一句话,我劝你放弃唐友建的案子,这个案子没法破。我求你睁开眼睛看看世界,别整天在自己的世界里异想天开。”
夏冰洋:“骂完了吗?”
任尔东道:“你是领导,我可不敢骂你。”
夏冰洋道:“那我也说一句,我今天来找阮玉兰不是为了查唐友建,而是为了查唐雪慧。”
“唐雪慧还有什么好查的?”
“你马上就知道了。”
夏冰洋把他推开,朝阮玉兰走过去。
阮玉兰腰部以下瘫痪,上半身还能自由活动。当夏冰洋站在她身前挡住了她面前的阳光,在她身上落下一道阴影时,她扬起细瘦干枯的脖子看了看夏冰洋,后又把头低下,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夏冰洋从阳台角落搬了张矮矮的方凳坐在她面前,先看了她片刻,才道:“我找你是为了你的女儿,唐雪慧。”
他并没有像护工那样扯着嗓子同阮玉兰讲话,只是比平时讲话的声音略高一些。他并不担心阮玉兰听不到他的话,因为他刚见到阮玉兰的第一眼就发现了,阮玉兰的听力还算敏锐,她甚至有可能一直在‘偷听’方才他和任尔东的谈话。她之所以装作耳聋,是因为她长期不和她眼前的世界产生交集,并且失去了语言能力,所以索性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她越是无动于衷,夏冰洋就越是相信她已经听到了方才他和任尔东的谈话,所以她现在很清楚被警察找上门的原因。
夏冰洋道:“唐雪慧告诉了我们一些事,关于你丈夫唐友建。”
阮玉兰没说话,只是把左手袖口往下拉了拉。
夏冰洋抬手搭在她的轮椅扶手上,看着她又说:“我知道唐友建真正的死因。”
阮玉兰依旧不说话,置若罔闻地扭过头看向另一边。
夏冰洋看着眼前这位如骷髅般干瘦苍老的女人,并没有对她心生人之常情的哀怜,而是把她当做一名怀揣着血债与罪恶被囚禁在轮椅上受刑的罪人。正如他对待以往所有罪人一样,不掺杂丝毫多余的情感,只是公事公办。阮玉兰听得到他的话,也听得懂他的话,但是她拒不回应,和其他接受审讯时用沉默和警察对抗的嫌疑人并无差别。
夏冰洋用他一贯严肃的态度和冷峻的口吻道:“但我今天找你只是为了你的女儿唐雪慧,我想听听她在你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她母亲,你应该最了解她。”
‘母亲’二字也没有打动阮玉兰分毫,她偏斜着脑袋,一动不动地看着摆在夏冰洋斜后方的一张小桌。
夏冰洋忽然把手轻轻搭在她放置身前的手腕上,道:“11年2月17号你从楼梯上摔下来导致腰部以下瘫痪,所有人都把这件事当做意外处理,但是我知道这件事并不是意外。”
阮玉兰纹丝未动,但是衣袖下的手腕微颤了颤。
夏冰洋察觉到了,看着她又问:“是唐雪慧干的,对吗?”
阮玉兰终于有所反应,她慢慢回过头看着夏冰洋,被两道下垂的眼皮遮住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却让人莫名感到她的眼神一定是阴沉的。
虽然她一直没说话,但是夏冰洋从她的反应中已经得到了答案,但是他还有一点不明白:“唐雪慧为什么这么做?她把你从楼梯上推下来本是想杀了你吗?她为什么想杀你?”
阮玉兰闻言,挤满皱纹又向下塌陷的嘴角忽然动了一动,夏冰洋本以为她想说话,却发现她只是很轻地笑了一下。她的笑容让夏冰洋顿觉不寒而栗,引起他身体里某个地方强烈的不适,他忍住这股莫名的不适感,又道:“或者我该换个方式问,她想杀你是为了报复你,那你做了什么事让她想报复你?”
阮玉兰又动了动嘴角,夏冰洋本以为她还是想笑,后来发现她慢慢地张开了嘴,竟是要说话的样子。他连忙靠近她耳边,在闻到她身上难闻的气味的同时也听到了犹如砂纸磨镜般苍老、沙哑、低沉的声音。
阮玉兰低声说:“女儿都像妈妈。”
她说完这句话就倒在了椅背里,仰起头安详地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像是父母炫耀子女时才会出现的骄傲又满足的笑容。
夏冰洋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余光忽然瞥见阳台一角摆着一张矮桌,矮桌上放着一只巴掌大的沙漏,乳白色的沙子从缝隙里缓缓往下流,流的缓慢而平和,流的窸窣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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