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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欲说休（第2页）

“臣自然知。”

她深深气，缓缓抬起头，“但，万一臣真能猜到呢？”

口气可真小。薛放觉得自己又一次戳穿了姚栩伪装，恭谨外表下姚栩其实自信又骄傲。

他换了个端正姿势坐好，出其意地问道：“朕欲撤销筵讲读，盖因筵讲读官照本宣科，对朕修习儒家义全无帮助，反而白白浪费朕时间。姚大学士，您意下如何？”

好个姚大学士。皇上要试试她话真假了。

月仙慌忙地答道：“皇上，四书五乃儒家义大成，天下万民皆应习。天子于筵聆听讲读，既能修身养，又百姓表率。如此方能使大彰子民深谙四书五重要，从而刻苦修习。臣伏请皇上国将计，切勿废止筵制。”

别说，一套说辞，确实姚疏能讲得出。

皇上也甘示弱，又道：“大学士说此举可万民表率，朕&xeoo敢苟同。朕听闻，在大彰少州府，百姓只知当地权臣，而知天子。既如此，朕于文华殿举行再多次筵又何用处？”

他提起此事就气，板了脸道：“倒如朕直接下旨，令知州知府们也效仿宫中举办筵，样说定能让百姓们也通晓义！”

再看姚栩，他知什时候起就开始笑眯眯地瞧着自己，薛放终于知觉，“难道就姚卿第策？”

月仙点头笑道：“，过依臣所想，可由各地提学官统领此事。在文会中请德高望重辈讲读四书五，也失一个办法。”

她犹豫地停顿一瞬，斗胆劝道：“皇上，臣其实并赞成您废除筵。若论实用，讲自然胜过筵千万般。只，筵虽然礼仪繁复，&xeoo能彰显您对于朝臣们礼重。”

筵也好，讲也罢，说到底，都文官们将自己信念理想传达给天子途径。筵象征着君对臣尊重，讲承载着臣对君潜移默化影响，皇上要取消筵，势必会令内阁众臣黯然失望。

薛放解，“姚卿若并赞成，何又帮朕出谋划策？事至此，朕知否能幸听到第三策。”

月仙跪在地上，攥着衣袍手指节泛白，“皇上恕罪，臣第三策，乃要您向内阁让步。”

他装模作样地用三条计策吊自己胃口，说到最要自己向内阁软？

薛放气得一个箭步迈到姚栩跟前，怒可遏地指着面前，“姚栩！你敢戏弄朕？！”

“臣敢。”

她声音颤抖，“若臣助您废除筵，必致君臣生隙。故而臣在最初献策时，便言明此计目在于废除筵讲读，而在于让筵同讲一样能让您学所获。臣者，无渴望得到君礼重，但礼义廉耻让他们无法直接开口向您索求尊重。您和内阁各退一步，此事才能圆解决。”

“您一上就要废止筵讲读，内阁必然阻拦。但您若接下稍作让步，继续保留筵时种种礼仪流程，依然尊各位讲官先生，只要讲官们如讲一般同您探讨、您解惑，让筵再仅仅作一种礼仪，内阁自然也会松口。”

月仙知道自己竟要跪到什时候，皇上沉默语比疾言厉更让惧怕。

皇上背过身去，声音冷得像深秋寒霜，“番话姚疏教你说？”

“皇上英明。”

月仙心下一阵怕，当她下值同祖父谈及此事，若祖父指点，她也跟皇上一样，觉得筵只大张旗鼓地做戏自娱。皇上以自己身负天命，臣子们便会心甘愿地辅佐，殊知世间亦臣子奢望他理解和尊重。

祖父便如此。

月仙扪心自问，也得承认，自己亦向往皇上礼待。

她原本第三策，要从讲读官和讲官遴选入手，让皇上亲自选择帝师选，削弱内阁在遴选中权力。

听过祖父一席话，她才觉，皇上对阁臣们虽然敬重，&xeoo并信任，今上沿用票拟便最好证明。若再帮助皇上于筵讲读一事与内阁夺权，一旦皇上成功压制内阁，儒臣们便再难去约束圣上言行举止了。

皇上过了很久才叫她平身，月仙双膝酸痛，只得以手掌撑地借力。踉跄着站起身，她突然又生出一悲壮勇气，“皇上，您天资明睿，但江山社稷须得君臣协力共治。文官把笔安天下，武将提戈定太平。君臣间若相知，如何共守江山？君臣相遇，自古难，惟同鱼水，则海内可安！”

皇上沉着脸，所动，只颔道：“卿且去，容朕再想想。”

月仙浑身力气都被轻飘飘一句话走了。

文华殿位于皇宫东边，因“五行”中东方属木，故以绿琉璃瓦覆其，寓意树木生长，郁郁葱葱。

小姚大按着膝盖，脚下跌跌撞撞，青绿锦袍跟着直晃荡，单薄得好像从文华殿歇山上刚揭下琉璃瓦。又似瑟瑟秋风中无处可归一片绿叶，伶仃悲凉，只留下一抹孤影给薛放。

作者话要说：

月鹅目前并厉害到算无遗策，姚疏提点才明白筵其实皇权和内阁博弈其中一局。皇上想直接撤了筵，只留讲。他意识到，筵仪式感在他看无用，&xeoo儒臣们一种追求。筵制度贯彻执行和内阁强势弱势很大关系，部分内容参考了相关论文。君臣相遇引用自唐太宗。一章写得很卡，可能续会修，但剧走向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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