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碑神色一动,为曾经有过的小心思而暗生愧疚。
傅希言走到裴元瑾身边,何悠悠突然小声说:“我不是好人吗?”
傅希言想起那个策马而来的红衣少女,微笑道:“你当然不是。”
然后在她勃然变色之前,飞快地说,“你是大好人。”
两人正说着话,傅希言就感觉旁边吹过一阵风,裴元瑾手持赤龙王,向前突进数丈,临近黑轿,却骤然留步。
他的正前方,一个禁军卫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向黑轿。他身上头盔铠甲在半途散开,露出一抹如天外飞仙般潇洒轻盈的身影,很快没入轿中。
与此同时,
被斩断半条腿的圆脸僧人突然一跃而起,一掌打向身边的南岭派次徒。他出手太快太狠,几乎未留半分余地,次徒被他一掌震碎心脉,却很快魂魄出窍,冲向了他。
随即,两人魂魄同时消散于天地。
此时,黑轿却诡异地沉寂着。
仿佛刚刚一个人飞进轿子里只是众人的一种错觉。
傅希言抱着傅贵贵,快步走到裴元瑾身侧,低声道:“什么情况?”
裴元瑾说:“刚刚飞进去了一个人。”
“所以现在一顶轿子里有两个人。”
傅希言说完一句废话,又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冷笑话,“现在轿子在震吗?”
……
裴元瑾——婚后的男人秒懂。
见轿子始终一动不动,祝守信按捺不住了,要知道乌玄音临终前可是托付对方杀死傅希言和裴元瑾的,若今日这两人死在这里,那小皇帝尚有控制局面的机会,如若不然,整个南虞朝廷都会陷入被动。
谁都知道傅希言是天地鉴主,可还有多少人记得,他还是北周永丰伯四子?
祝守信上前一步,低声道:“大人?”
里面安静如死。
外面的人面面相觑。
就算刚刚进去的是个刺客,得手了总归出来吧?
若是刺客失手,那里面的人难道不该把尸体丢出来?
退一万步说,两人好死不死地同归于尽,那总该有点打斗动静,为何那人进去之后,原先那人也不说话了?
祝守信问了几句,始终没有得到回应,越想越觉得不对,大着胆子上前一步,悄悄地揭开了轿帘,随即平静地轿帘放下,高声道:“是。传大人令,刺客身份不凡,速速回宫。”
他一挥手,立刻有禁军上前,将圆脸僧人和南岭派次徒的尸体拨开,抬起轿子往外走。
祝守信走在轿子后面,一边走,一边警惕着裴元瑾和傅希言那边的动静。刚刚力挺南虞朝廷的江湖人见状,哪里不知是轿中人出了问题,当下一阵慌乱,有人带头从围墙跳了出去,很快带动了其他人,连中立的也不敢再留,纷纷奔逃。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校场中就剩下那些支持裴元瑾的人了。
傅
希言朝他们不断拱手:“多谢各位今日仗义相助!大恩不言谢,傅希言铭记。”
当即有人朝他们还礼:“新城遭难时,竟由储仙宫挺身而出,我等甚为惭愧,今日一战,不过是报答裴宫主与各位长老援助我南虞百姓之情!还请傅鉴主莫要放在心上。”
其他人附和道:“傅鉴主闯临安皇宫时的质问,令人振聋发聩,我等惭愧啊!”
“只恨当日不在新城与裴宫主并肩作战,又未能去临安为两位摇旗呐喊,这次总算赶上了一回,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仰慕裴宫主久矣!得见少主英姿,如见裴宫主亲临,果然虎父无犬子!”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傅希言感动是很感动,可看到还有人在流血,忍不住心疼心悸:“谢谢谢谢,这个……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疗伤?”
一个胸膛流血的汉子还在拍胸:“习武之人,真元在,命就在,不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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