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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握在手中的酒杯忽然哗啦一声碎裂成无数块,而杯中的酒也全数泼洒到了地毯上,变成难以消除的印记。他看着那印记,眼底没有任何思绪。
抬头看到对面那笑得志得意满的人,依旧没什么表情:“抱歉,看来我得让底下的人换一批杯子了。”说完艾斯气定神闲的取过放置在一旁的毛巾,缓缓擦拭着被沾到酒业的手,举手投足无一不散发着优雅的味道。
洛修不明意味的笑了一下,不问自取的拿过艾斯面前的另一杯酒。仰头一口把杯中的酒全数喝光,他将酒杯放回桌上。长睫一抬看着那个还在擦手的男人:“每个人都应该为他们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您说是麽,大将大人?”
艾斯的动作一顿,而后继续他的动作:“或许。”
洛修站起身,伸了他懒腰:“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走了,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友谊并没有深到像和睿那样,需要彻夜长谈的地步。您说对麽,大将?当然,跟和你用言语交流不同,我更喜欢和睿用身体交谈。”像是回味般,洛修的嘴角牵起一抹温柔纵容的微笑:“你知道的,他发出的声音绝对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符。”
几乎是话音刚落,对面那双绿眸里便泛出一丝阴狠的杀意,不过也只是一瞬间,那双碧眸里又什么都看不见了:“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当然不,艾斯大将是个有风度的男人。而且......”洛修路过艾斯身边时,顺手捞起桌上一颗水果,毫不顾忌形象的咔嚓一口:“我向来相信命运之神是眷顾我的。”说着便往门外走。
“是吗。”艾斯垂眸,缓缓的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希望你走出这扇门之后也能有那么好运了。”
当洛修打开门看到外面蛰伏已久的卫兵之后,回眸看了眼那已久不紧不慢的坐在沙发上喝酒的男人,眉宇一抬:“这是先礼后兵麽?”
门内的男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微笑了一下,不置可否的轻轻敲了下杯子,手一扬示意站在门边的卫兵关门送客。
门板在他面前轰然关上,洛修盯着门板一副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的表情,颇为无奈的耸耸肩,他指着门板将歪头看向一旁的大副:“你看看,这就是你们大将的礼仪,将客人拒之门外。噢亲爱的,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保证乖乖的。”洛修无辜的对依旧板着脸的大副眨眼:“整个联邦的人都知道,我向来是个非常乖巧的孩子。”
大副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
13Chapter13
独自一人呆在房中的艾斯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他靠在沙发上,按下扶手旁边的一个按钮,一个虚拟光屏就出现在了半空中。他对着光屏上的几个按钮点了点,很快那首曲调独特的曲子便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响了起来。
艾斯将军帽取下,一丝不苟的放置在一旁的置物架上。向后缓缓闭上眼睛,沉溺在那独特的曲子里。
这是那人曾经最喜欢的一首曲子。
一开始的时候他听不懂这首曲子想要表达什么,就如一开始他看不懂那个人一样。那只从来都微笑着的狐狸,他的诡诈,狡猾,善良,残忍,睿智,心机,纯粹。这些东西共同融合在一起最后组成了一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狄睿。
他的小狐狸。
在和那人相似的曲调中,沉淀的时光轻易上浮,让人回味。
那时候他还只是少将,当时纳林顿星因为本身资源匮乏,便把主意打到了资源丰富的联邦身上,而叛军也才刚刚开始脱离联邦,但带走了联邦很大一部分资金、精英和一些重要科研实验。
那晚他刚处理好一些事情,正像平常一样坐在光脑前,只是刚刚开启光脑没多久他就发现这台光脑根本不受他的控制。很快光屏上就缓缓浮出一行字。光脑上写着到此一游,落款狐狸。
当时他察觉到不对当机立断的重启光脑。只是还是迟了,光脑上的重要资料已经全数丢失。
当时他可想而知的震怒,只是幕后黑手他也一直没查到,很多年后他才知道,雇佣狐狸的人是一个刚刚加入叛军的少年,那个人叫洛修。
而且,当时他为了寻找这只狐狸,调动了联邦里非常有实力的光脑高手,不过让他失望的是他最终什么也没有找到。这个人就像他忽然出现那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他在狄家举办的那场宴会上见到那个十分清秀的少年,眉清目朗,一身白衣看起来干净漂亮极了。不过他当时并不知道他就是狐狸。只从旁人的言谈中知道这个人是狄家的三少爷,狄家那个没用的废子。
他向来不是仁慈的人,一个废子更入不了他的眼。当时并未将这人放在心上。淡淡一瞥,仅此而已。
倒是那个废子,越过许多人流罅隙准确的捕捉到了他的视线。两人视线相撞的瞬间,那人缓缓对他扬起一个十分孩子气的笑容,三分邪气七分不怀好意,而那双深邃的蓝眸里则散发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微光。
那时候他就想,或许,这个废子并不像他所想那般。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人,天生微弯的眼睛看起来总像是在笑。但他知道,其实刚好相反,那个人其实真正在笑的时候只有面对两个人,第一个是狄杰,第二个是他。
此后很多年,他看着那张带着稚气的轮廓在时光和世事中催磨得英俊成熟,也看着他一点点的脱去伪装的那层皮,渐渐蜕变成那样一只举世无双的狐狸。
艾斯将左手举至眼前,手指上的指环在灯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辉。绿眸来来回回的打量着那个银白色的简单到极致的指环,眸光流动,深沉得让人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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