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窗子打得噼里啪啦地响。
浅眠中,季容夕正在黑嘛咕咚的暗道梦里摸索,身上忽的一重,他瞬间惊醒。
夜中的江明煦,双眸冒火。
……
季容夕一个鲤鱼打挺起了床!
“梁南,你疯了!”季容夕惊魂未定。
“你咋呼什么,六点了,该起来干活了。”
“起就起,你糊个面膜干什么?”
“前几天海上晒得脱皮,贴一片冰冰凉,可舒服了,你也来一片。”梁南扔给他一片。
洗漱时,季容夕瞅了一眼镜中的脸。
这张脸曾经变过两次。
第一次是狙击大队时劫后余生,伤到了脸,医生给他整了个形,正好去当卧底;第二次,摧毁SLK时也受了伤,上头给他勋章时,顺带奖励了一个微整形,但脸部轮廓和鼻子都是天生的,没太改变。所以乍一看似曾相识,细看之下,反而会觉得看错了。
对于江明煦来说,自己已死了。
暂停的任务还得继续。
林氏盛宴,宴请的都是商界重要人士,任务目标胖子也会参加。季容夕和梁南混进场子,寻找契机。嗡嗡嗡,手机响了,季容夕跟聊天的美女道歉:“不好意思,接个电话。”说罢端着红酒杯走向宽阔的阳台。
“任务怎么样了?”陆洲的音质清透冰凉。
“进行中。”
“昨天就该完成了。”
“出了点问题,还要一周。”季容夕含含糊糊,其实,要一周还是一天,取决于自己想不想见一次江明煦。
“早点回来。”
陆洲就一直是这态度:追不是追,钓不是钓。两个当事人都清楚没什么,偏给旁观者一个错觉:纠纠缠缠、暧暧昧昧。总之,搞得季容夕既没法跟他质问,也没法跟别人辩解。季容夕挂了手机,转身,江明煦在三米外看着他。
“江董,幸会幸会。”季容夕似惊似喜,掩饰得很完美。
“又见面了。”
江明煦一身白西服,明如其名。虽坐在轮椅上,那份自信半点儿没少。性情也还是直率,开门见山就质问季容夕:明明也是被邀请的贵客,昨天怎么送请柬?
“我叫季夕,林董的远方表亲。”季容夕从容地说出编造的身份,经得起查,“我爸让我跟林董学一段时间,长长见识。这不,昨天送了一天请柬,见了一圈大人物。”
“原来如此,你是哪个夕?”
“夕阳的夕。”
“也是傍晚生的吗?”江明煦拂去记忆里不太美好的事,“你很像我的朋友。”
“真是荣幸,您昨天提过。”
“不是一个是两个。”
两个?果然微整靠不住,当初就该彻底换个脸,换到亲妈都不认识。
这时有宾客走来,看见难得露面的江明煦,高声打招呼:“呀,这不是江董吗,好久不见了。还是林氏面子大,请得动你这尊大神啊。”说话间,又有几人打招呼,一时间江明煦忙得不可开交。
季容夕退一边端详:以前的江明煦,端起枪来,一颗子弹一个人。现在的江明煦,举起酒杯,觥筹交错游刃有余。所谓岁月,会让有些东西失色,也会将璞玉打磨得更加夺目。
江明煦不厌其烦地应酬完,回身,已不见那个青年。
他拿起手机:“你查一下……叫季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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