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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不开口,徐阶却一径微笑着,也没有说话。他的眼神中是数不尽的怜惜和温柔,几乎要将哀伤完全覆盖——但是那哀愁仍然被朱厚熜看到了,就像是冰底的水,尽管深得看不见底,表面上却被掩饰得毫无破绽,可只要是有心人,就仍然能够发现冰下的暗潮。
这让朱厚熜心口痛得要窒息,他紧紧咬住下唇,不知道怎样面对徐阶,怎样跟他说这么多年来的第一句话,怎样,让他原谅这些年来的冷淡。
深吸一口气,朱厚熜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开口,告诉他,他这些年也非常的想他。相思让他在几乎每个夜晚都难以安眠,不停地想念着他的声音,他的容颜,他的怀抱,他的温柔,还有他的……强硬。朱厚熜想跟他说,他后悔了这么多年对他的冷淡,后悔了纳妃让他难过,后悔了增添儿子女儿,后悔了一直不松口,让他赶快回来。
但是话到嘴边,就是张不开口。哽咽在喉间,朱厚熜只想痛哭一场,把心里所有的痛苦思念哀伤还有悔恨都哭出来。他知道这时候他应该说什么,他应该做什么来挽回徐阶,但是他的身体就在徐阶那万般温柔深情的眼光中僵硬了,只有眼泪是自由的,不断地滑下。
徐阶轻轻叹息,然后笑道:“不哭了……再哭下去,真的就不能收拾了。皇上,你之后还要见人呢,仪表是最重要的。”
他之后说了什么,朱厚熜都没有注意到,他只听到了他对他的那个称呼。他还是那样的柔和嗓音,总是最温柔的对他,但是好像真的有什么不同了……
朱厚熜愣愣地坐着,眼泪慢慢地沿着脸颊滑下去,从最初涌出眼眶的温热变成冰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纠结于一个称呼,但是好像真的,徐阶现在对他,不一样了……
迎着那样专注温和,仿佛能够包容一切的眼神,朱厚熜却只想大声的嘶喊。是不是现在已经把他们之间的情放下了,他才能这么平静?或者说,是因为他不再爱他了,才没有任何的怨言,只是这么温柔的,包容的看过来。就好像是,看着任性孩子的兄长……
牙关紧咬的声音通过骨骼的传播,在自己的耳中是那样的清晰,几乎掩盖了朱厚熜终于忍不住的抽泣声。他不知道自己居然还会有这么失态的时候,现在他完全顾不上去想,自己这样的一个男人,经历了四天三夜不间断的晕船折磨,苍白着一张脸,狼狈不堪地哭泣着,将会是多么丑陋,多么难以入目的情景。他只是顺从自己的眼泪,用这样的方式发泄着,在这个人面前,让他看到他的一切不美好,最丑陋的一面。
面前的人哭成这副德行,再想想他的身份,估计任何人都会这么吃惊吧。朱厚熜看着徐阶终于收敛起那让他锥心疼痛的微笑,眼睛中也不再是温柔的神情,反而被不知所措和惊愕取代。他知道自己在徐阶心中的形象,如今更加不堪了。可是只要那人不再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他就觉得心中舒服许多——或许注定是要分手的,那么,就不要给他留下美好的印象!
不知这种心态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变态,但是朱厚熜在这一刻是真的不想让徐阶保留着几年前对他的印象。现在这样失态的,无礼的,歇斯底里的这个男人,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这才是他,面对他们要分手的事实时,会有的样子。
淡然或是冷漠,那都不是他!朱厚熜不想让徐阶一直记得当年遣他出宫的朱厚熜的样子,他宁愿徐阶这一生都只记得,在运河上的那条船里,朱厚熜曾经哭得多么丑。
徐阶纵容朱厚熜哭了一会儿,终于叹着气,抬起手,抚上了那低垂着的头。这个动作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算为难,但是也颇为吃力。他轻轻抚了抚那丝滑的长发,然后便无力地垂下了手,正巧覆上了朱厚熜放在他身边,正紧紧攥成拳的手。
手指下是紧绷地皮肤,青筋都能被摸到。朱厚熜的手抓紧了徐阶身上的被子,他哭得几乎喘不过来气,说实话,那种涕泪纵横的样子,真的很难看。
但是为什么却让他这么心怜……徐阶只想叹气,先前也想过不要再跟他纠缠下去了,就放弃了这段孽缘也罢。但是为什么一见到他,就算是看着他这么毫无风度地哭泣,也会觉得心里一软,又酸又甜,在疼痛之中,满是温暖。
他的动作明显的安抚了朱厚熜的情绪,那人抽息了几下,哽咽着渐渐停下了哭泣。颤抖着手指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胡乱地在脸上擦拭,毫不怜惜那白玉一般的肌肤。
算来如今他也有二十七八,可为什么却反没有了几年前的沉稳?徐阶看着那像是赌气一样的动作,不由得失笑了。这样子,在他一个大男人身上是有些不协调,但是……
绝对不妨碍,这个人的可爱……徐阶在这一刻忽然发现,先前他见过朱厚熜诸多形貌,却唯有此刻,是如此可怜可爱。
相叠覆着的手交握在了一起,朱厚熜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徐阶却赶在了他之前,柔声道:“皇上怎么来了?京里的那些事情,该怎么办呢?”
不说还好,刚开了口,可就炸窝了。徐阶也不知自己哪里说的不对,只见对面那人嘴唇颤抖,两眼含泪,随后竟是开口便问:“我真的……真的没有机会了?”
机会?什么机会?徐阶一头雾水,但幸而没有将嘴边的话说出口,否则必定又会是一场洪水来袭。徐阶看着那泪眼汪汪,之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这人这么容易落泪?
朱厚熜慢慢地俯下身,轻轻地靠在了徐阶胸前。不至于压到他,但是那举动间的亲密却是一眼就能看清楚。他用脸颊磨蹭了几下徐阶的胸膛,轻声道:“我之前也已经有了这样的准备,你是不会原谅我了……我知道自己真的过分了,现在再后悔也没有用……”
徐阶心头一紧,又是一喜,尚未开口,便听那人接着道:“但是,我心里好难受……为什么我不能早一点……我好难受……”
听着他说难受,徐阶一方面是欣喜不已,一方面又是心疼。一时间身上的痛几乎都不觉得了,抬起手环抱住那熟悉却久违的身体,抚上了单薄的脊背,像是给宠物爱抚一眼,缓缓地安抚着怀中那人。
直到如今,才看到了他的脆弱。徐阶想起曾经唯一一次见到的他的脆弱模样,那是为了他心爱的人,现在,想必他是真的已经把他放在心里最重要的地方了吧。否则,一朝帝君,怎么会有这样柔弱难持的样子……
怀中那人还在自怜自哀,轻声说着自己的痛,自己的悔。虽然他口口声声说的都是,会放开手,不会强迫他留下。但是徐阶既是能被那人引为知音,也自然清楚,这也是那人在耍的小手段——哀伤固然是真的,但是若真的愿意放手,又怎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此刻徐阶又是欣喜,又是唏嘘。这些年来两地相隔,他居然能狠心让他远赴海外。舰队虽然实力雄厚,但是像今回这样的祸事,谁又能说就不会有?即便是安稳呆在京城,还不知那朝夕就再也不能见了,朱厚熜却让他出海——这样的狠心,徐阶着实伤心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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