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甚至想日本人打进租界来。”碧铛说,“我们才可以趁乱跑掉。现在张入画和丐帮那个谁还是有勾结的,我们给看得死死的。说真的,和那些——和那些被控制的娼馆里的姑娘也没什么区别。”
张明铛听得一双手簌簌发抖,恨不得悲呼一声上天不公,这样一个女人,心肠堪比蛇蝎的女人,怎么就给自己这几姐妹摊上了呢?老实说,上次在张雪亭家聚会,看到小凤仙的朗朗风神,自己真是百感交集啊。
“算了,我们反正现在也走不了,”碧铛说,“先不去想这些了。倒是多挣点钱是正经。说不定哪天就烽火连天,不知要逃到什么地方去呢。”
“怜卿姨妈说,紧急时我们跟她走。”明铛说。这是那天晚宴上怜卿悄悄对她说的。
“那更要存钱才是正经。”云铛说,“除了几样常带的首饰以外,我们把那些用不着的都慢慢处理出去,换成金条傍身。到真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再卖就来不及了。房子,也要卖掉。”
“是。”明铛点头,“这些要不动声色地做起来,不能给张入画发现蛛丝马迹,不然她如附骨之蛆,跟上来可就再也甩不掉。”
“嗯。”碧铛应了一声,忽然笑了,“呵,老天还是公平的,我们没有姨妈们那样的好母亲,但还有姐妹们。我们可以扶持帮手,我不信我们活不下去。”
“那是,我们不但要活下去,还要漂漂亮亮地活下去呢。”明铛伸了个懒腰,“明天把王先生他们约出来打牌。”
“好。”雪铛笑,“这个王先生要求组牌局已经一个礼拜,这上下实在也差不多啦!”
和明铛姐妹们筹划的一样,怜卿手上的东西,房子、铺面、大件的首饰全都已经处理出去了,数目太大,她存了一半在瑞士银行,让雪菲丽菲带了剩下部分的大半走。身边所剩,全是黄金。而那个他,还为她在美国某中等城市买下半条街:“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这就是你们母女三个的将来。如果有一天我要亡命天涯,也是我的将来。”
不错,和凤仪一样,雪菲丽菲都是他的亲生骨肉。她们降生的时候,他已经在政治漩涡中历练得十分老辣,再没有在人前人后留下一点破绽。雪菲丽菲都不知道——他没有在她们面前露出一星半点亲热的模样。看向她们的目光也总是淡淡的。一直要到多年以后,姐妹俩站在那半条他为她们置下的街前时,才赫然惊觉当年那些淡淡目光背后的隐忍和谋划。一直要到他过世以后,两姐妹才知道凤仪那事并非是他或者母亲经手。虽然,对于怜卿和他来说,确证是否是对方经手已经毫无意义,但是,对雪菲丽菲来说,却意义重大。那时候,两姐妹已经人到中年,一起乘了飞机从一座城赶往另一座城为他奔丧。飞机上,两个人久久不交一语,一直到快降落的时候,雪菲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政治更黑暗的东西……他其实还不算最黑暗的那一个。”
丽菲不语,她想起了当年和雪菲相拥而泣的那个地洞——那个时候,她们终于知道那个地洞到底是何人所挖。那是叮铛。那一年,叮铛并没有立刻出城,而是返身回到张家园子,在一个用多年时间慢慢弄好的藏身之地躲了足足半月,然后,寻求了张雪亭的暗地支持,这才真正远走他乡。
自始至终,张雪亭都是张家的灵魂。没有一个人知道她这数十年红尘打滚的背后究竟有多少惊心动魄的过往,甚至有些部分连她自己都记不太清楚了。很多事,当初发生的时候以为会刻骨铭心,永志不忘,事实上,时间会令其模糊到完全不可辨认。就象燕飞,那一年,张雪亭把奶娘交到她手上的时候,她发现,回忆中那个人的样子和面前的这一个,多么不同。不,不是因为年老且落魄的缘故,也不是因为当初那凌厉的眼神现在全是乞怜和讨好。而是整个的不同——轮廓、身形、声音……什么都和记忆中的不一样。当初,在一个孩童的心里,把什么都无限放大了。然后,在回忆里删删减减,哪里还有原来的样子?
自始至终,张雪亭都是张家的灵魂。没有一个人知道她这数十年红尘打滚的背后究竟有多少惊心动魄的过往,甚至有些部分连她自己都记不太清楚了。很多事,当初发生的时候以为会刻骨铭心,永志不忘,事实上,时间会令其模糊到完全不可辨认。就象燕飞,那一年,张雪亭把奶娘交到她手上的时候,她发现,回忆中那个人的样子和面前的这一个,多么不同。不,不是因为年老且落魄的缘故,也不是因为当初那凌厉的眼神现在全变作了乞怜和讨好。而是整个的不同——轮廓、身形、声音……什么都和记忆中的不一样。当初,在一个孩童的心里,把什么都无限放大了。然后,在回忆里删删减减,哪里还有原来的样子?
面对这样一个几乎等同于完全陌生的老妇人,燕飞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报复,却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中——回忆,是多么不可靠的东西啊。可是,如果没有回忆,每一天都是白纸一般,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这个问题严重困扰着燕飞,由于一日一日没什么大事,她索性放任自己陷入了纯粹的思想追索中。她不知道,这样的追索是绵延无尽头的一条漫漫长路。似乎周围是一片灰蒙蒙的雾气,没有任何实体可供凭依,而思想是一缕银线,虽细若游丝,却引人不断向前,向着越来越深越来越远的地方而去。她亦不知道,这样的追索还是危险的,无人引领,作如此纯想,灵魂便被放到同样细若游丝的一条线上锻造,稍有不慎,便会滑到理智的反面。燕飞就这样,带着一个问题,带着心智的一点灵光,彻底地陷入了一个人的世界。生活中的一切琐事,被降到最低的程度,到得后来,每日里,连饭都只吃一次。
这样的状态,有丫头向张雪亭通报——她们是和奶娘一起被送过来的,私底下不知道张雪亭对其暗授了何等机宜——张雪亭来看过几次,每一次都不发一语地走开。临别时,总会意味深长地看一眼那诚惶诚恐的奶娘。她毫不意外地发现,这个老妇人一次更比一次憔悴焦虑,一次更比一次紧张不安。是了,你被带到一个全能的债主面前,等待势必会来的报复,可是,这报复迟迟不至。你不知道到底哪一天哪一秒,头顶的利剑从哪个角度落下,□身体的哪个部分。每一天都宛若偷生,每一天那恐惧都会加多一点。某一天,也许会幻想说不定燕飞念在曾经吃过自己的奶的份上放弃了报复,这样一想,再看燕飞那张永远古井无波的脸时,觉得似乎每一个细小纹路都传达着相关信息。可是,下一天,又想到□的□女儿如何懂得宽恕是一种伟大的美德,再看燕飞,似乎那表情里又全是谋划中的恶毒。再下一天,又想说不定燕飞真已经放弃追讨前债,要不然怎么数月还不动手?越想越觉得颇有道理。再再下一天,又想到就算是燕飞放弃,张雪亭大概也绝不会放弃——你没见她每次临别的眼神吗?那背后不知道有何等深沉的心机在藏着,就象当年,她明明已有所察觉自己对燕飞的薄待,却因生活所迫,愣生生地忍了两年之久……老年人觉本来就浅,这样一日一日反复来回,那几乎是一整个一整个的通宵不能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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