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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最初的震惊之后,韩婉婷很快便镇定下来,带着对救护队员们最崇高的敬意,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新工作”中去。每天,她看着那些饱受病痛折磨的伤病员,心头的不忍便要多增加一分。她一再的告诉自己,要好好的对待他们,精心的照顾他们,将来一定要为这些人,为这些真心抗日的人们谱写出一篇最好的文章,颂扬他们无私而高尚的功绩。不仅仅因为他们现在是病人,更因为他们全部都是国家的英雄,最勇敢的英雄,抗日英雄。
不过,对她来说,除了尽快的掌握并熟练应用各种看护救治医术之外,她还需要面对的,不是伤员的伤病,而是因为缺医少药、得不到及时的关心而无比愤怒的伤员。
对于那些为国家战斗而负伤的士兵们来说,最希望的是被战友们从阵地上抬上担架,送到后方医院,得到及时救治。最可怕的不是死在敌人的枪口下,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无人照料的病床上,活活地在没有药医治的伤痛折磨下痛苦死去。
那种凄凉与悲惨,心头的痛与恨,将是一个健康人无法理解与体会的。受伤者无奈而凄惨的在病床上苦苦等待着、煎熬着,忍受着痛不欲生的痛楚时,他们那悲凉的呻吟与哭泣声,也会无比沉重的感染到其他伤病员。
战事不利,前线伤亡增多,大批受伤的士兵被送进了本就已经拥挤不堪的老宅院里。他们被送来之后,没有像样的床位,没有一个可以躺平的空间,能找到一个可以立足的地方就已经是万幸。于是,很多后来的伤势并不很重的人,只能胡乱的裹着看起来肮脏不堪的纱布,半倚半躺的睡在不能称之为“床”的板上,地上,冰凉的石头上,浑身是伤的靠在残破的墙上、柱子上,苟延残喘,将息等待。
他们要亲眼看着自己身边的同伴因为医疗队的人手不足、药品不足,得不到医治而死去。一天天,他们看着担架队的人抬着曾经与他们一起浴血沙场的同袍们离开,运走,最后埋骨在连一个像样的墓碑都没有的地方,草草了事。他们内心的那种痛、恨、苦与怒随着死亡人数的不断增加而越积越多,充满怒气的吼叫与怒骂则成为了老宅院里与呻吟声一起,此起彼伏最多的声音。
韩婉婷能够理解他们的恐惧,能够理解他们的愤怒,还有,这样愤怒背后是他们内心深重的凄楚与悲愤,以及对未来、对人生,还有对国家与政府失去希望与信心的哀恸。
有一天,韩婉婷正在替一个伤了头部的伤员换纱布,刚换好,小心的扶着伤员躺下之后,还没等她想喘口气伸直腰,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声连续不断的巨大而可怕的声音,惊得她连忙回头去看。
待她定睛一看,就见一个双腿受伤的士兵,坐在木板床上,一手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手拿着用木头制作的简易拐杖,如疯了一般死命的在空中挥舞,没头苍蝇一样的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一些上前想要夺去他拐杖的人都被他打到。于是,先后几人无辜受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于上前,只能无奈的看着他发疯似的大喊大叫。最后,静静地看着他自残一般的将木头拐杖拼命的朝着自己腿上用力的敲击。原本就受伤的双腿,很快就被绽出的鲜血所弥满,看得韩婉婷心惊不已。那一刻,却没有人上前劝阻,仿佛都已经漠然的接受了他已经发疯了的事实。
眼看着他腿上的伤被他打得越来越严重,她有些看不下去了,本想要上前劝阻,就被身旁的一个纱布裹着眼睛的伤员拉住了。那个伤员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着那个几乎发了疯的男人,眼睛里没有任何悲悯之色,而是口吻淡淡的说道:
“不要去!与其让他每天在看不到希望的等待中耗尽生命,倒不如就这么求个一死,一了百了,倒也干净。”
“我怎么可以置之不理?他只是伤了双腿,医生也没有说他一定要截肢,为什么这样自暴自弃?若真想死,当初死在战场上,岂不更加光荣?”
“你以为他现在不是这样想的么?他被送到这里十几天了,可医生却已经没有消炎药可以给他用,他腿上的伤口医生做过简单的处理,但是你看,又开始化脓腐烂发臭了,再这么耗下去,想要保住性命除了截肢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你看他的两条腿,都发黑了,换做是你,你还会觉得有希望重新再走么?”
“不管怎样,我也不可以眼看着他这么自残下去!”
韩婉婷有些忿忿地甩开了那个伤员的手,快步上前,本想去好言劝慰那个近乎疯狂的男人,却不料从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面色凶悍的军官,一个箭步冲在了最前端,对着那个男人举起了手中的枪,大声呵斥道:
“操你妈的蛋!大白天的嚎什么!还不嫌烦是不是!赶紧给老子闭上嘴!再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信不信我一枪蹦了你!”
军官的粗暴举动无疑是在火上浇油,令所有在场的士兵们都感到了义愤填膺。起先他们只是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同袍因为无法忍受病痛的折磨而痛苦的发泄,因为他们都能理解那种深埋于心底里的无力感与恐惧。但是,粗暴的军官做出这种令人心寒的动作,如同点燃了他们心中怒火的源头,愤怒如火山爆发一样喷薄而出,几乎在场的所有人,所有能够自由活动身体的人,全部都站了起来,将那个军官包围了起来,他们愤怒的看着他,厉声逼着他放下手中的枪。
“你凭什么蹦了他?他犯了什么罪了,你要蹦了他?他是为国抗战的勇士,光荣负伤的英雄,你凭什么要蹦了他?谁给你的权利?你以为是排长就了不起了?”
“他为了国家,和小鬼子打仗,两条腿都伤成这样了,难道就不许他难过的时候喊上几嗓子?这又碍你什么事儿了?”
“放下枪,放下枪,我们不是你的敌人,不是小日本鬼子,你为什么用枪口对准自己的弟兄?!同袍兄弟的情意怎么连半分都没有!简直令人心寒!”
“他一个当官的,哪里会把弟兄们的死活放在心上!他们只知道溜须拍马,只知道一个劲的踩着我们的肩膀往上爬!”
……
慑人的气势与咄咄逼人的质问让那个军官开始心虚,但他依然没有服软,而是越发虚张声势的将枪口对准了一步步朝着他逼近的人们,一边后退,一边口中还大叫着:
“你们这些家伙都想要造反是不是?以下犯上,胁迫并且辱骂上峰,要受军法处置的,最高可判死刑!你们都听见没有?听见没有?给我后退,全部都给我后退!要是再不后退,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军官的叫嚣更加刺激到士兵们心中的痛处,他们怒视着他,厉声责问道:
“你想要怎样?把我们一个个都杀死么?来呀,来呀,我看你倒是敢不敢!”
“军法处置?不就一个死么?我们怕什么!在战场上和小鬼子拼死拼活的都不怕,还会怕你军法处置?!若真到了军事法庭,我还要问问那些人模狗样的法官们,我要问问他们,究竟还有没有把我们当人看!我们拼死拼活的在前线杀敌,可死了没人收尸,受伤了没人救治,活着的还被你们克扣军饷!我们当兵他妈的为了什么,难不成就是来当炮灰,来被你们这些当官的吆五喝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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