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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安从听到韩太夫人晕倒之后就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到现在一直默默无言,荣王妃以为林安安是担心韩太夫人,握了握林安安的手,“太夫人吉人自有天相,没事的。”
林安安应了一声,有些迟疑的道,“太夫人是经历过大事的,什么消息能让她反应这么大?母妃——会不会是娴妃娘娘出了什么事?”
荣王妃看了一眼林安安,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若你担心,回王府便派人去打听打听,难为你和娴妃娘娘有缘。”
刚刚荣王妃离得近确实丫鬟的话里提到宫里,她的想法和林安安差不多,只是她和娴妃关系一般,不如林安安上心而已,荣王妃对韩家的态度也挺玩味,虽然有亲近的意思,但却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自从娴妃有孕之后,韩家实在有些高调,今儿还委婉的向荣王妃提起家里的孙女,大有想要结亲的意思,这让荣王妃更加慎重了。
当今刚刚登基,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太子未定,娴妃这一胎若是皇子,这后宫多半又要起风云了,韩家想和自家结亲,多半也是想要攀上荣王府的意思。
荣王夫妻两人对世子妃的人选早有打算,绝不会选择韩家女,在荣王看来这韩家实在有些贪心不足了。
荣王府想和韩家保持距离,但说到底韩家到底和安平还有一层亲戚关系,凡事总要给安平几分体面,所以荣王妃一回王府便派人去打听,宫里出了事情只怕也瞒不住。
待到掌灯时分,宫里传出消息,娴妃小产了——
林安安听到这个消息就落了泪,颤着声音问道,“怎么会这样?”
荣王妃也吓了一跳,“怎么好好的就小产了呢?”
算起来,娴妃已经有五个月的胎了,又有太医天天请脉,林安安出宫之前还去告别,那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就落胎了呢?
荣王妃却是一叹,她是生养过的自然更清楚些,这事只怕有些古怪。
过了前三个月胎儿已经稳固了,不会轻易落胎,而且五个月的胎儿都已经有人形了,这般落了可是在娴妃身上剜了块血肉出来,娴妃不知道怎么伤心,难怪韩太夫人一听到消息就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荣王妃是当家主妇,比林安安要镇定些,安慰了几句林安安,可林安安无心听,脸色苍白浑身发冷,荣王妃只好让人先送林安安回自己院子。
林安安怎么也不敢相信,娴妃怎么会小产呢,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可她也知道这消息多半是真的,她只为这个未出生的小婴儿难过,这么多人期盼着他的到来,忽然就像肥皂泡一样碎了,林安安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过了几日便是太后娘娘的千秋,林安安跟着荣王妃进了宫,宫里早就被装饰一新,喜气洋洋的。
宫里的女人们依然怡然自得的过着自己的日子,丝毫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说起娴妃小产不过叹上几口气,有知道林安安和娴妃关系好的,还会贴心安慰几句,但林安安觉得她们都是在作态,并无丝毫的怜惜,倒是皇后娘娘额间眉梢颇为疲惫,最近为着娴妃小产和太后娘娘千秋的事情操了不少心。
林安安留心打量,看到了娴妃的母亲韩夫人穿着诰命服,脸上带着笑容正和其他人说话,看到林安安看她,忙上前过来行礼,两人本来也不甚熟悉,客套了几句,韩夫人有些为难的道,“妾身有个不情之请,若是郡主有空,能否去看看娴妃娘娘,她身子本来就弱,这些日子一直茶饭不思,郡主和她有缘,能否帮妾身劝一劝,妾身感激不尽。”
林安安本来也打算去探望娴妃,听了点了点头,“夫人请放心,等空了我一定去。”
韩夫人千恩万谢的离开了,荣王妃却招了手让她过去,“你们说什么呢?”
“女儿向韩夫人问了一下娴妃娘娘,听说不太好,我想去看看她。”
荣王妃叮嘱道,“今儿是太后娘娘千秋,早去早回。”
林安安给太后娘娘拜了寿,参加了宫宴之后,方才有空去看娴妃娘娘,还未道,便见到娴妃娘娘身边伺候的宫女在宫门口迎接她,一进娴妃的宫室林安安便觉得萧瑟了不少,明明还是以前的景致,却再也没有那种生机勃勃的感觉了,那宫女小心翼翼的道,“自从小产之后,娘娘一直提不起精神,若有失礼之处,还请郡主海涵。”
林安安摆了摆手,跟着她进了内室,大概是怕娴妃小产后受凉,内室里罩了厚纱,熏了香遮掩药味,感觉有些闷,娴妃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也只有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消瘦了许多,脸色蜡黄,眼中也没了神采,整个人十分虚弱。
娴妃听到林安安唤她,慢慢睁开眼,见着是林安安,眼中瞬间就噙满了泪水,娴妃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她的眼皮红肿着,整张脸看着有些浮肿,看起来状态不太好,身边伺候的宫女也默默的抹着眼泪。
“安平,我的孩子,孩子没了——”娴妃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我对不起她——”
“娘娘——”林安安看她那样还在往自己身上揽责,一个劲的责怪自己,心里也是难受,“不怪您,和您没关系,你别怪自己,好好养身体。”
娴妃掉下来的孩子已经有形了,能看出是一个女婴,其他人见了虽然多有惋惜,但也很庆幸,幸好是个女儿,可娴妃却是悲痛欲绝,醒来之后一直泪流不止。
孩子掉了之后,皇上十分生气,当即就要杖毙她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们,还要彻查小产的事情,可她却没了心气,就算查出来又能怎么样呢?孩子总归的回不来了,她只后悔自己不够小心,到底还是遭了道,是自己对不起这孩子,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对不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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