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灯。”曾仓委屈道。
“花灯?”巫山云又看了看那团东西,笑道:“这是花灯?”
“它...本来很好看!”曾仓急忙辩解道,“我...我没有...没有骗人,它真的...很...很好看!”
巫山云盘腿坐在地上,打开油布,拿出了那半块月饼,将其一掰成了两份,将其中一份递给了曾仓,些许碎渣落在他洗到发白的那件粗布衣服上,他将那些一一仔细抹下,放在手心里,倒入了口中。
他节俭惯了,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曾仓拿着那小半块儿月饼,并不去吃。
“我...我吃过了,”曾仓说,“这是给...给你带的。”
“吃。”巫山云边笑看着他,道:“你陪我一起吃。”
“就当,陪我过节了。”
那酥黄的月饼便是一轮满月,干净破烂瓦罐里的井水便是上好的酥油茶,曾仓小心地一点一点抿着那月饼,脸上笑开了花。
“那...那你便是...是和我一家的了。”曾仓兴奋道。
巫山云一愣,低头失笑了。
“怎么,你还想让我叫你哥哥?”巫山云笑道。
曾仓见不得他笑,不知怎的,现在他一笑曾仓便要脸红了。
“不...不...不,”曾仓被那月饼呛到了一般面红耳赤道:“我不敢......”
他怎么敢让神仙叫自己哥哥?!
就是借他九个胆子他也不敢的!
巫山云问道:“这几日为何总是匆匆离去?”
“我...要回去和阿...阿涣摘果子,拿...拿去...卖钱。”曾仓道。
原来如此。
巫山云佯装不在意,低头吃着手上的碎渣,唇角却怎么也压不下扬起的弧度。
万宁殿。
“徐浅碧,你好大的胆子!”皇帝龙颜大怒,在这所谓中秋家宴上,一众皇亲贵族皆匍匐在地上,不敢吭声,唯有涟婕妤虚弱的轻泣和徐婕妤发了疯般的怒吼。
“臣妾没有!臣妾没有!都是这个贱人!是这个贱人自己……”
徐婕妤的话尚未说完,皇帝的佛珠便摔到了她脸上。
“混账东西!”皇帝面色铁青,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的意思是,涟儿自己给自己下了毒?!”
“圣上......”徐婕妤哭到哑声,她那双剪水杏眸通红,发髻散乱,妆容早已阑干,“圣上......臣妾冤枉啊,圣上......”
皇帝哪里还听得进去她的话,眼看涟婕妤愈发虚弱,甚至直接昏死过去,太医们惊恐万状,有着池鱼之虑,连忙劝导皇帝,道:“圣上,还是请先将娘娘送回寝宫吧,娘娘,怕是不好了!”
皇帝抱起了涟婕妤,边往寝宫走,边轻声细语地呼唤着......
徐婕妤被压到了冷宫旁的一处闲宅关押。
她疯癫地吼叫着,那叫声惊扰了巫山云。
他隔着围墙见到了这个妃子,这妃子发疯般嘶吼着涟婕妤的名字——孟涟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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