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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微不知道,原来她一个小女子,竟然可以成为他们的心头之患,必要除之而后快,而这些人,还真的是人么?
看着他们把小红花牵走,式微的刀在袖中呜咽,只等她一声号令,就要奔向他们的脖颈饮血。
她不想再躲避,这个江湖,躲避只能换来加倍的耻辱,即使她送上性命,她也要跟这些东西拼一拼。
挤在人群中,式微跟着他们到了左家,等他们进去,她偷偷飞上屋顶,找到一个婢女问他夫人的房间,婢女吓得腿肚子直哆嗦,指着后院的一个房间说不出话来。式微打昏她丢在花丛里,趁着夜色摸到那个房间,房间里的蜡烛放着微弱的光,那女人没有醒,式微飞身过去打昏她扔在床下,自己躲进被子。
一会儿,左某人打着呵欠回来了。听到他推门进来,式微侧过身去,留意着他的声响。他摸到床边,脱了衣服上床,说道:“夫人,你今天用的什么粉,怎么这么香。”
没听到回答,他伸手过来揽她的肩膀,还没碰到她,式微的刀已紧握在手,迅速翻身,插进他的肩膀,恶狠狠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我给你个教训,你以后老实点,别动不动就杀人!”
她一掌劈晕他,摸出房间,在马厩找到小红花。马厩没有人,它正不耐烦地用蹄子刨地,见到式微的脚步声,大声打着响鼻,前蹄高高跃起。式微放开它骑上去,找了几个火把扔到柴房和后院,火焰立刻冲上天空,惊呼声顿起,她趁乱砍倒门口的护院,在熊熊火光中冲出左家。
一阵狂奔后,她很快跑出了县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看到一个破旧的牌坊。
式微摸摸身上,钱已经快花光了,看来只有找家当铺把首饰当掉,她再不敢去投宿客栈,那里似乎有数不清的麻烦等着她。她停到一家卖豆腐脑的小店门口,跟那老伯要了一碗,坐到凳子上稀里呼噜吃起来。
刘小刀早已在镇上安排眼线,她一进镇就有人来报告。他抑制不住心头的激动,飞快地跑来,远远看到她时才慢下脚步,走到她面前站定,含笑看着她没有任何形象,埋头苦吃的样子。
式微看到熟悉的那柄镶金嵌玉的剑,一抬头,阴魂不散的那家伙一脸温煦笑容,式微心头闪过许多画面,霍地起身,喝道:“你为什么偷我的马?”
他的目光清亮而温柔,还有太多她不懂的东西,式微怔怔看着,模糊记起发烧昏睡时那人忧心忡忡的眼睛,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哼了一声,牵着马就要走。
刘小刀拦住她,轻柔道:“我等你很久了,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式微推开他的手,喝道:“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我可告诉你,我现在一身麻烦,你最好少惹我,继续当你的缩头乌龟!”
他哈哈大笑,“你还是生病的时候可爱些!”
式微心头如被人重重锤了一下,目瞪口呆道:“果然是你,那你为何把我的马偷走?”
他飞身骑上小红花,回头粲然一笑,“想知道的跟我来啊!”他打马就走,式微脚下一点,连忙飞到他的身后坐定,他回头冲式微笑笑,“抱住我,可别掉下去了!”
式微还在犹豫要不要把他扔下去,他已在一个药铺前停下,飞身下马,也不理她,径直朝后院奔去。式微跟着他进了偏房,一个人正背对着他们吃早点,听到门响,那人徐徐回头,式微惊喜交加,大叫一声,“弟弟!”这些天的委屈和焦虑全涌上心头,她一时没忍住,抱住他大哭起来。
他脸上的伤痕未愈,哽咽道:“姐姐,我总算找到你了,我找得好苦啊……”
刘小刀含笑看着他们,尔雅一拍脑袋,“姐姐,就是刘大哥把我救出来的,他让我来到这里等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电光火石间,式微想明白了许多事情,这一路其实是他在暗中保护自己,她愧疚不已,走到他面前,不知说什么才好,良久才吐出两个字,“谢谢!”
刘小刀第一次见到她这种忸怩的表情,闷笑不已,却满脸哀怨道:“我真是可怜,每天被你骂得狗血淋头,真是好心没好报!”
尔雅急忙道:“姐姐,刘大哥跟我都说了,他偷你马是因为你病了,他想引开那些人,他说你闯祸的本事太厉害了,他一直跟在你后面都来不及帮你收拾!”
式微看着他含笑的眼睛,心中百转千折,终于读懂了他眸中的怜惜和浓浓的情意,刘小刀突然摇头叹息,“小小,你知道你已经在江湖中掀起轩然大波,平静了多年的江湖竟然因为你一个小女子而波涛汹涌,真是我始料不及。我对不起你,不应该由着你的性子来,不应该让你单独应对……”
“不关你的事!”式微柳眉微敛,打断他的话,“我跟你没关系,这本来就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跟我打架,最后竟然还要杀我!我不怕,要来就一起来,我算看透了,江湖上的人都是疯子!”
尔雅直点头,“姐姐说的没错,那天我去问你的行踪,那些人竟然把我抓起来,硬逼着我说出你的下落,还有要我说出你的师父和家人,他们那么凶,我当然不能说,他们就打我,还把我绑在马上到处跑,他们根本不讲道理!”
式微看着尔雅脸上的伤,恨恨道:“我都说不带你出来了你偏要跟,这回好了,现在你看怎么回去!”
尔雅急忙分辩,“姐姐,是哥哥要我出来陪你,他们不放心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可是外公外婆快不行了,他要赶去江南,脱不开身,只好要我出来找你。”
式微心头一紧,怔怔看着窗棱上的雕花,仿佛看到外公外婆慈祥的面容,良久,她轻声道:“弟弟,你可知道,我想回都回不去了,你趁着没有牵扯进来,赶快回去吧,好好照顾你母亲,再不要说认识我,我……我以后再回去看你们!”
尔雅急了,“姐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不回去要去哪里,哥哥说了,要我一定把你带回去!”
刘小刀看着她柔美的侧脸,目光有深深的怜悯,正色道:“你姐姐说的没错,她真的是回不去了,你最好听她的话,赶快离开这里。“
式微浑身一震,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劝道:“弟弟,你跟着我只会给我添麻烦,还是先回去吧。相信我,我可以杀几十个强盗,对付那些人还是绰绰有余!”
尔雅几乎哭出声来,“姐姐,你骗我,刘大哥都说你闯了大祸了,你不会回家了对不对?”
式微无奈地看着刘小刀,“我知道这一路很麻烦你,也不知道要如何报答,只是现在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请你把我弟弟送回去,你答不答应?”
“你难道忘了,我们定过亲了!”刘小刀笑容灿烂,见她一脸恼恨,忙正色道,“这个好办,我马上找人送他回去,保证万无一失!”
他玩心又起,眯着眼睛露出一个坏笑,上下打量着式微,“报答的事也好说,你干脆以身相许算了,你做了我的人,我决不嫌弃你麻烦,你也别嫌弃我,大家将就将就说不定真能过到一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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